正所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位河东狮的嗓音一响,聂臻明顿时就听出来了。
哪儿还敢迟疑?
看着满地散乱的马褂、衣衫,他蹭地从草垛上弹起来,化身八臂哪咤极速穿着衣服。
“惨了惨了快点快点,这特么褂扣怎么系的……”心里越急越是穿不好,以往都是穿洋装的,这种马褂就完全没自己穿过。
“你是谁?”已经走到门口的齐娜伊达疑惑问道,她并不认识这个清国女人。
薛媷玉下意识手指抵在鼻底,心道:都说洋人体味儿大,今天算是遇到最重的了,瞧这脏兮兮的衣裙,应该是刚被放出来的女囚。
“没事没事,你快出去吧。”薛媷玉捂着鼻子赶紧将身子贴到一侧把路让了出来。
“谢谢。”
齐娜伊达虽然有些搞不懂,但见对方让路了,便礼貌性地回了一句,而后挺着高傲的鼻子走了。
薛媷玉扇了扇空气,鄙夷地撇了眼后便继续往里面走来,一步步朝着聂臻明的牢房接近。
好在巡捕们为了方便贪财,将聂臻明的牢房安排在最里面,这就使得他有足够的时间‘毁尸灭迹’。
当薛媷玉停下脚步的时候,他也刚好将马褂穿完,只不过有些歪歪扭扭好像是扣子系错了。
“咦?好巧啊媷玉,在这里都能遇见你!”聂臻明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来掩盖心虚。
“你叫我媷玉?”
薛媷玉微微一愣,她还是头回听这冤家如此称呼其名,鼻尖微微动了动,皱眉问道:“什么味道?”
“啊?有吗?哈哈……我怎么没闻到香味儿?”聂臻明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说道,心更虚了,下意识看向四周的杂乱稻草。
薛媷玉皱眉道:“我说是香味儿了吗?”
聂臻明狡辩道:“啊哈哈,这个,这个不是明摆着嘛,哇,这个牢房真是干净到飘香啊,你的味觉还真好。”
薛媷玉狐疑地瞧着冲她竖起大拇指的聂臻明,心道:这冤家今天是怎么了?一个劲儿的夸我,还有这味道……好像跟刚才那个洋人女子身上的相同。
看着一反常态的聂臻明,她是越想越起疑,脸色也逐渐阴沉下来,冷不丁开口问了句:“刚才的洋妞更香对吗?”
“怎么可能,这就是稻草的清香而已,并非体……”聂臻明话说一大半才反应过来,停在‘体’字说不下去了。
“呵,体什么?”薛媷玉冷笑着,已经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无疑,这死冤家又背地里偷腥。
聂臻明急中生智,弯腰捡起竹篮饭盒子,指着说道:“提篮,是提篮之香也。”
“你放屁,分明就是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薛媷玉当即一怒,手一甩将精心准备的提篮用力扔过去,饭菜顿时洒落一地。
“你个……挨千刀的!”随即一脸愤恨地转身便走了。
“喂,哪儿有女人啊?什么女人啊?”聂臻明来到铁栏杆前喊着,看着她生气的背影,突然间觉得很失落,很懊悔,很……饿。
“女人啊,这么好的饭菜说扔就扔。”他缓缓蹲了下来,竟就用手去抓碎盘子里的饭菜往嘴里放。
一边吃还一边说着:“不知道现在正在闹饥荒吗?一点儿都不懂得珍惜粮食。”
巡捕们瞧着这位蹲地上捡着吃的爷,忍不住过来问道:“少爷,要不我们再去给您买点儿?”
“不用不用,我吃这个就好,这个好吃,你们也来吃呀?”聂臻明拿着一块沾土的鸡腿说道。
“不了不了不了……”巡捕们连忙摆手表示不饿,心说您自个儿吃着高兴就成,咱们可没这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