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惠韵并没有像盛老四那样被吊起来打,而是单独关在一间昏暗阴森的铁牢,眼神复杂地盯着沈桀,不发一言,后者也没跟她多说什么,淡淡的撇了眼便转身离开了。
奇怪的是,在沈桀离开以后,那些令人胆寒的惨叫声竟逐渐平息下来。
回到办公室的沈桀第一时间拿起电话,冰冷地说道:“给我接……法部左参议府!”
嗡!嗡嗡……
一辆驶往天津卫的火车缓缓始动,贵宾车厢里的聂海兴凝望着北京城的城墙,眼中波光流转思绪万千。
这次来京,他本想带四弟一起去天津,却没料到聂臻明会拒绝出狱。
四弟他……
难道真的是革命党?
聂海兴不能确定,但他能做的就是保住聂臻明的安全,至少西门子的拉贝先生想要在天津租界拓展业务,那就必须按他说的去做,给予聂臻明在京城最大的方便!
“亲爱的,这次我又没能见到你的大哥。”安娜递过来一个高脚杯,里面是猩红汁液。
聂海兴接过来苦笑道:“我大哥就这样,谨小慎微惯了,你这个租界会长他可不敢轻易接见。”
当啷!
两杯轻触发出清脆连绵的响声,聂海兴真诚地说道:“这次多谢你了,安娜。”
“这没什么,反正不管我怎么做,西门子公司的业务拓展还是会照常进行。”安娜淡淡的道,充满智慧的目光眺望着夕阳和落日。
聂海兴看痴了……
养心殿。
“尊敬的太后娘娘,尊敬的摄政王殿下,这是我司对租界新区的拓展计划,一年后,大半个天津都会拥有路灯、所有府邸都会接通电话以及电报服务!”
隆裕太后高坐于帘幕之后,龙椅上端坐着小皇帝溥仪,左近位置独设一张阔椅,摄政王载沣手捻朝珠,看起来比小皇帝更加威严。
殿中站了一位身穿高领西装的中年男子,金发、蓝眼、短须,额头鼓鼓,日耳曼人的特征非常明显。
隆裕尽量保持着上位者的心态,语调轻缓地说道:“有劳了,我大清向来与诸友邦为善,来呀,赏……”
“喳!”
小德张双手端着早已备好的金银珠宝,碎步来到拉贝身前,恭敬地弯腰递上赏赐之物。
“多谢太后娘娘的慷慨!”拉贝双眼放光地盯着金光闪闪的一堆物件,连忙伸手接了过来,并对着帘幕微微点头示意。
拉贝心里想着,来之前就听说清国的人喜欢送东西,还专挑贵重之物,当时他还不相信,但是现在信了,神秘的东方果然遍地是黄金啊!
载沣一脸堆笑地说道:“先生远道而来,本王特地准备了西式晚宴给先生接风洗尘。”
“风?是用风洗澡吗?”拉贝不明所以地皱眉问道。
载沣哈哈一笑说道:“非也,先生想错啦,本王的意思是好好的招待您一番。”
“哦,原来如此。”
拉贝也笑了笑,但随即又说道:“摄政王殿下,在下还有件事要请您帮忙。”
“先生尽管说,本王一定办得到!”载沣大包大揽地说道,全然不顾帘幕后面咬牙切齿的隆裕。
哼,如今本王有袁世凯的新军在手,你静芬算个什么东西?哪天本王心血来潮,直接自立为太上皇,这大清是我们父子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