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殿下说的,此事不归本官督办,找错人了,找错人了……”
“哦?那我去问瞻基兄长,他成日跟在皇爷爷身边,肯定知道谁督办。”
“等等!”
老滑头吴中终于缴械投降,太子敦厚老实,可他这两個儿子属实狡猾聪慧,都不是好人,不论这两谁当皇帝,都够他喝一壶的。
吴中皱着眉,问:“殿下想援救解缙?”
“吴公想知道?”
“不必,甚么都不必告诉下官,下官甚么都不想知道,李至刚这个人,下官也不喜欢。”
朱瞻墉意识到老滑头在绕话题:“说那封弹章。”
吴中见左近无人:“解缙早年与李至刚,任京城乡试官,李至刚弹劾他,给吉安府考生舞弊,取用多名吉安考生。”
朱瞻墉坐了下来:“结果呢?”
“李至刚此人,是個阿谀谄媚的小人,乡试徇私之事,下官查清了,礼部和工部几十位主事,重新查阅卷子,未发现舞弊痕迹,都是寻常录取。”
吴中没给他看任何凭证,告诉他已是天大人情。
不过。
解缙根结不在于此,而是卷入汉王和太子之事,赵王又要赶来京城,在他看来,太子刚在京城站稳脚跟,朱瞻墉插手并不理智。
然而,朱瞻墉并不这么想,汉王干掉解缙,下一个目标就是他,换句话说,只要汉王干不掉解缙,目标就不会是他。
而且赵王来京城,这并不在预料之中,解缙捞出来还能挡挡。
是那些武勋子弟报答他的时候了。
听吴中说,李至刚的丈人喜欢掳掠民女,这年头,再正常不过,李至刚常常替他摆平此事,若闹到朝廷上,那封弹章就站不住脚。
“殿下啊,何时狩猎?”张輗几个家伙,瞧见朱瞻墉双眼清澈发亮。
朱瞻墉神色之认真,对这群家伙简单吩咐:“你们打听李大学士的泰山,找个民女,让他带回家中,事情办完就去狩猎。”
等到了申时,朱瞻墉就收到消息,他要办的事已经办妥了。
接下来。
朱瞻墉来到华盖殿觐见朱棣,见完之后解缙应该就能放出来了。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宦官宫娥都噤若寒蝉,仿佛大殿里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看见吴中,他瞬间便明白了。
应是看了都察院的疏奏,知晓解缙被诬告之事。
“皇爷爷,左春坊李大学士纵容丈人犯科,这样的人怎么能当我们先生?”朱瞻墉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
“你怎知道?”
“昨日,宁阳伯的儿子陈昭,在街上瞧见有一士绅,要强抢民女为妾,便打了那人一顿,官府非但没颂扬,还将陈昭关进了大牢。”
朱棣的脸色很难看。
他原本津津有味阅着经济之书,两件事令他兴致全无。
他厌恶的,就是这样强抢民女,欺压百姓的事,与朱元璋的严苛程度如出一辙。
吴中躬身作揖:“臣听此事不止一次,那士绅叫陈谚,乃是李至刚小妾的亲父,狱中还关押着被冤枉的人。”
朱棣怒火已经燃烧到临界值,先是大胆欺弄朕,又纵容亲戚在京城作奸犯科,这李至刚真是胆大包天不怕死啊。
“将他下狱审问罢。”
欺君,没什么可审的。
吴中急忙领旨。
“那解公?”朱瞻墉问。
“命锦衣卫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