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的嘈杂声从四周传来,许重阳幽幽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
自己的双手被戴在镣铐上,身躯则被人按着跪倒在地,前方是黑压压的一片聚在一起看戏的人群。
“唉,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真是可惜。”
“小子,愿你来世投个好人家,能不再受苦了。”
“呸!我倒是愿他能不再来这人世间,尝这人生的百般苦啊。”
强烈的不安感迅速冲上了大脑,各种信息如潮水般疯狂的涌入:
“前身是个苦命的主,孩提时正值大梁朝战争,在兵荒马乱里死了爹娘。一直靠着吃百家饭和捡破烂,以及偶尔小偷小摸的维持日子。
三天前,饿的实在不行的他,竟大胆的去入室盗窃,结果被人当场抓获移送官府。本来按大梁的刑法来说,入室盗窃是小罪,罪不至死。但这可是乱世啊,人命还不如牛羊贵!
审讯,上刑,签字,画押,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下来,便被判了死刑。
而今日,便是问斩之日。”
“砰,砰,砰!!!”
心脏止不住的疯狂跳动着,豆大的汗珠仅仅片刻便布满了整个额头。
“这是怎么回事?我刚穿越就要被砍头?”
正当许重阳还在诧异之际,坐在高台上的监斩官扔了张红牌下来,并大喊道:“斩!”
许重阳听到这句话,立刻被吓的汗毛竖起,干裂的嘴唇因为过度紧张,而断断续续的吐出了几个字:“等等,等等,我”
还不等他有任何辩解的机会,负责帮助刽子手一起行刑的人,便一把揪起了他那油腻腻的长发,以保证他的头颅能保持垂直,一刀断首。
刽子手高高举起手中的斩首大刀,随后对准许重阳的脑袋,熟练的一刀斩下。
锋利的刀刃夹杂着些许秋的寒意,干脆利落的斩下。
一刀落下,刀刃无情的划开皮肤,割断骨头,斩下头颅。
滚烫的血液如潮水般飞溅而出,头颅亦被锋利的刀刃狠狠割下。
“啊!”随着人群中一道道刺耳的尖叫声响起,许重阳的视线当中整个世界都在快速的旋转。
经历过短暂的旋转后,人头落地,许重阳瞪大了双目,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无头尸体‘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诡异的是,许重阳此刻意识尚存,他看见了嘈杂的人群,看见了自己的尸体,看见了斩首刀上的鲜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击打在这肮脏的刑场上。
行刑完毕,坐在高台上的监斩官拖着他宛如肉蛆般肥胖的躯体,一步步的走下。
那监斩官似乎很享受这种一言定人生死的快感,他很是满意的对着那两名刽子手说道:“把这具尸首送到缝尸铺去。”
“是,大人。”
在许重阳的视线中,他的无头尸体被人抬上了一个担架,脑袋被随意的丢了上去,随后便盖上了白布。
在经历了一阵的颠簸之后,许重阳觉着自己是被放在了用于停尸的榻上。
“把这具尸首缝好,明天我们来抬。”
“官爷,您放心。
今晚我就把他缝好。”
缝尸这种活得在夜间阴气最重的时候来干,据说这样才能以邪制邪、以阴制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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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阴暗潮湿的屋里,更为这死寂的屋内增添了几分怪异的气息。
白布被人粗鲁的掀开,一张老的不能再老的脸出现在了许重阳的视线之中。
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一条又一条撕裂开的皱纹,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嘴里已经没有一颗牙齿了。
一双空洞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子,眼眶周围如死牛皮般的肌肤,深深向里凹陷,脸上高高的颧骨,愣是让人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