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什么哭?”
金三婆子不屑地说道:“你老树开新花,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好事儿!”
贾张氏抹着泪,浑身一抽一抽地:“还不是都怪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
“我都五十多了,你跟人家说,我三十六七岁,还是良家妇女。”
“那些臭男人能不动心吗?他们最喜欢拉人下水了!”
金三婆子笑道:“这不正常嘛,我今年也四十多了,还不是跟人家说,今年才二十八?”
“你以为那些色皮子,真的跟咱们斤斤计较?我跟你说,十个有八个不在乎这回事。”
“他们都憋得红了眼了,那还在乎这些?”
“就跟今天伱伺候的那個,还跟我笑呢,说你到底是良家,滋味就是好……”
“我压根就没伺候!是你们害了我!”贾张氏哭着说道。
见她依旧不肯回转心意,金三婆子冷笑一声:“是这么回事,那又怎么样?你贾张氏是什么鸟儿,我早就知道了!”
“你这好吃懒做的,跟那个送钱的小老头,还不是有一腿?”
“怎么跟他能行,跟我的客人就不行了?”
贾张氏默不作声,心说:我跟易中海说到底也就是街坊邻居偷点儿摸点儿,两人说说话聊聊天,还能套套近乎、扯扯感情。
我占便宜多,他也不敢狠命折腾我,基本还得听我的。就说我这逃出来以后,易中海里里外外扔出来上百块钱了,这是其他人能比的?
在你金三婆子这儿,我可是往外卖。
为了那几块钱几毛钱,我就得让人折腾,还不能谈条件,还得听人家话,赔笑脸,跟三孙子似的。
我他妈有病,才能乐意这回事!
“我这儿,就是往外卖的;你要呆不惯,感觉自己身价高,那就走啊!”金三婆子阴阳怪气,“我也是不勉强!”
她是吃准了,贾张氏出门被人抓了就得坐牢,所以才这么说话。
贾张氏哭了一会儿,等金三婆子走了,才心里面暗暗想道:我还真不能在这里再住了。
金三婆子这是憋着坏,让我待客啊。
我他妈原来想着我这个年龄怎么都得是安全的,结果到头来,这个表子愣是把我说成三十六七岁,也得把我给卖出去。
今天这开了头,往后我得什么样?
贾张氏活了五十多岁可不是白活的,二三十岁的时候在四九城生活,那时候窑子到处都是,表子们最后的下场,她能不知道吗?
金三婆子耍这些手段,贾张氏虽然不是门儿清,但是事后回想起来,就知道她是真的不打算放过自己——贾张氏就算是咬咬牙,勤劳起来,打扫干净卫生,这臭表子也是一定要把贾张氏给卖出去的。
要是出了门,找机会找到易中海,兴许还有点活路。
继续留在这里,脏了臭了死了,都是下三滥。
想到这里,贾张氏不动声色,开始了谋划。
金三婆子的钱,得想办法带走;就算带不走,也得个十块二十块,至少能过活。
这天气转暖,外面虽然还有点残留的寒气,夜里勉强也能熬一下。就是巡防队,自己千万得避开。
实在不行,就白天的时候跑,到轧钢厂下班的地方等易中海去。
又是一天一夜过去,这一天的早晨八点多,金三婆子经历了一晚上的劳作,正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