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失去从者的御主(1 / 2)

未远川岸的街道,经历了怪兽的扰乱,显得格外宁静。

搀扶着满脸是血的间桐雁夜默默赶路的言峰绮礼心中思绪百转千结。

绮礼长久以来总是忠于命令、服从义务、恪守伦常。他的言行举止通常都是在面临必要情况下所做出的最正确选择,没有任何让人怀疑的空间。

正因为如此——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不明白自身行为的意义而感到迷惑。

一开始绮礼是为了协助远圾时臣而赶往老师战斗的现场,但是当他得知时臣的交战对象是间桐雁夜的时候,却没有出手帮助时臣,而是选择藏身在暗处观看整场战斗,等同于放弃了自身的职责。

绮礼早就知道时臣与雁夜的战力相差颇多,事实上两人的战况确实也不需要他帮忙。如果只是在一旁观战的话,倒也算是合情合理的判断。

但是绮礼之后的行为却完全违反了他应有的作为。

时臣把雁夜逼到坠楼之后可能自认已经完全获胜了吧,竟然没有亲眼确认尸体。绮礼一边对老师的大胆感到惊讶,一边寻找雁夜的尸首,想要收拾善后……过没多久,当他发现雁夜倒卧在小巷子的时候,雁夜还没有断气。

如果绮礼是远坂阵营忠实的下属,立即杀死雁夜当然是他责无旁贷的义务。但是这时候在绮礼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今天早上他与arcer之间的对话内容。

arcer建议他,言峰绮礼如果想要更了解自己的话,不光是卫宫切嗣……不,在注意切嗣之前,他更应该关注间桐雁夜的未来。

那完全是一段让人不快的对话,根本不用理会arcer的胡言乱语。

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看到时臣与雁夜对决的绮礼会做出袖手旁观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呢。如果觉得不需要出手帮忙的话,也就没有必要留在现场,四处寻找其他召主还更有意义不是吗?

而且当时臣操纵的火焰最后扑到雁夜身上的那一刻……那时候自己心中怀抱的不正是失望的念头吗?

等到绮礼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对雁夜伤痕累累的**施行紧急处理的治疗魔术。就这样,他把仍在昏睡状态但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的雁夜带离了现场,准备送往间桐家。

令咒的刻印依然还留在雁夜的手上。虽然绮礼没有看完未远川的战斗,但不管bererker受到多重的损伤,似乎也还存活着。

他走的并不快,不是因为雁夜的拖累,这点重量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此时他仍然为了没有答案的自问而烦恼不已——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这和一个劲儿购买不知滋味的葡萄酒收藏起来的行为不同,并非单纯只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在此之前他也曾经瞒着时臣暗自活动,甚至也有几次提出虚假不实的报告,但是这些事情都没有直接妨害到时臣。他期待和卫宫切嗣见面与时臣争取圣杯这两件事并不会互相矛盾。

但是雁夜把时臣当作宿敌,想要杀死时臣,自己却帮助他活命。这件行为百分之百对时臣有害,根本就是明明白白的谋反。就在没有确实意图的情况下,自己犯下了无比严重的大错。今天晚上绮礼明显已经逾越了身为远圾时臣徒弟应尽的本分。

虽然绮礼很清楚事态严重,但不知为何他心中并没有后悔的念头,反而有一种难以理解的亢奋感。

arcer——难道自己被那位英雄王英灵给欺骗了吗?

心灵的迷茫拖慢了移动的双足。

绮礼忽然很难得地想要和父亲璃正谈一谈。父亲虽然对他一直很诚恳,但从不明白绮礼心中的烦恼。可是仔细一想,绮礼自己不也一样,从未真正敞开心胸面对父亲吗。

虽然可能让父亲大感失望,但是只要绮礼勇于诚实吐露心声的话—就算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可能产生决定性的变化,或许这也会给予他完全不同的启发。

绮礼心中怀着淡淡的期待,先把烦恼抛在一边,继续走在夜晚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