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今日因为迦拿人的入侵,梁封侯一马当先领军出塞征战,而负责策应和布置的事务则一应落到了刘朔云身上。
加之征召令的通行,大多老兵即便依依不舍仍旧卸甲归田。自然,出塞征战的人手安排上就不得不做出重大变革。这意味着,这群新兵,要提前踏上通往铁血沙场的道路。
「诸位未披甲时,都是我大郑国的好百姓。」刘朔云站在擂鼓台上环视下方冻的瑟瑟发抖的新兵,「而今国家危难,匹夫有责。前方战线吃紧,五大营连日征战,人手上须得补充。本尉史不能将你们留在这了。诸位,话不多言。刘某不是武夫,执不了救国刀,只能在此恭祝诸位,旗开得胜,安然而归。擂鼓!」
话音一落,两名身形健硕的大汉赤着上身,头绑红巾,提着鼓锤就走上擂鼓台。那鼓锤高举着敲击皮鼓,肃穆的轰鸣声震撼地传荡开来。
咚、咚、咚、咚。
在擂鼓声中,刘朔云躬身一拜,面色庄严肃穆地高喊:「起旗!」
一面黑帆大旗被高高举起,黑熊身披通体暗哑乌光的黑甲,当先翻身上马,他环视一众新兵,昂首咆哮:「上马!!!」
一众新兵登时齐齐翻身上马,旋即整齐地望向黑熊,迎上他那凶狠的厉目。
「一出满红关,你等便不再是新兵!」黑熊目光缓缓扫视而过新兵们的面容,「你们是士兵,是甲士,是守护边塞满红关的盾牌。而外面。」黑熊一抖马鞭「啪」地抽个响,「那里有迦拿人,他们的长矛很锋利,轻而易举就能刺穿你们的胸膛,你们怕不怕?!」
一众新兵昂首厉喝。
「不怕!!!」
「遇到迦拿人该当如何?!」
噌噌声骤然接连响起,一众新兵拔出战刀高举起来,声嘶力竭地高声咆哮。
「杀!」
「驾!」黑熊一勒缰绳,策马在阵前奔跑,口中喊着,「抗命者,杀!怯战者,杀!逃跑者,杀!投敌者,杀!身陷重围。」他用力一勒缰绳,战马止住马蹄高高人立起来,「杀!」
一众新兵登时咬碎了牙般仰天震声。
「呼哈!!!」
鼓声雷动,渐渐地加重且加快。在滔天的擂鼓震鸣中,黑熊大手一挥,高喊一声:「走!」
群起的战马成排策动,无数道马蹄声仿佛滚滚怒雷,踩踏着湿粘的沙土,齐齐迈动。
黑熊一马当先,奔出关口的城门。一众铁骑紧随其后,朝着广阔深远的大漠,飞驰而去!
薄霜雨哗啦啦地下,刘朔云久久躬身不起,他听着铁蹄声远去,才在近卫士兵的护送下,朝着阁楼的书房走去。
他亦步亦趋,步伐沉重地好似注了铅,等到了书房门前后,他没有推开门扉,反倒眉宇在挣扎纠结中挤动着。
许久,他似下定了决定,深深吸气,大手一推
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空气里弥漫着酒香,一名须白苍白的老人披着薄袍,放荡不羁地落坐在木塌上。
他手指勾着壶耳,微微举起仰头倾倒,酒液撞击着泛黄的牙齿,老人眯着眼享受地吞咽着。
「在下已尊石老先生之命,令新兵出塞征战。」刘朔云恭敬揖礼,「老先生,学生求知若渴。还请老先生教我该如何保住满红关。」
老人侧眸撇视,手中的酒壶保持着高举,等半晌饮下莫约半壶,才洒然地放下,说:「刘尉史礼贤下士,老朽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且坐。」
老人的胸口有道很深的伤疤,结痂的纹路极为惹人厌。他的面容在四年来更多添了浓郁的沧桑。而他的名字却曾被初到满红关时的刘朔云所铭记。
石丹心。
「封侯传来的前线战报,从形式上看,极为吃紧。」刘朔云脱鞋跪坐在塌上,「十万之多的迦拿军队集结于中庭,而外寇向前出战的五万大军尽数战死。据沉沙营的飞鹰战报,迦拿人正源源不断的输送着辎重和人手。且,据说新出发的迦拿战士足有十数万之多,同时行军速度快了不少。」
「此事老朽略有耳闻,这其中因故,老朽也知晓些许。」石丹心转动着酒壶,「这些迦拿人服用了一种右庭地下的石粉,所以才使得体魄异于常人,并且加快了行军脚程。」
刘朔云惊疑地问:「石粉?」
「不错,此石名为往生石,服用其刮下的石粉可改变肌体,重塑骨骼。」石丹心贪杯地饮了一口酒,「迦拿人中的魔道想用往生石将所有迦拿人脱胎换骨,好早日征服大漠。」
「有此等奇物……」刘朔云食指轻巧木案,旋即抬头,「学生愚昧,老先生是怎么得知这等秘闻的?」
石丹心双掌拍了拍,说:「进来。」
门扉被推开,海噬与洞天腰裹着围裙走了进来,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名步伐慢悠悠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