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朔云似放松了不少,他点头说:「如此,满红关甲士可与迦拿人一战。」
「军情紧急,你且书信一封吧。」石丹心将酒壶中的酒饮尽,他啪地一下放在案上,「接下来,就看梁封侯配不配得上他的名字,一战封侯了。」
刘朔云抬指在紧抿的唇间一抵,旋即吹出一声嘹亮的口哨。
窗外不消片刻突然传来一声鹰鸣,一只通体雪白的雄鹰飞掠进来。那双利爪扣在窗沿边,炯炯有神地双目盯住了刘朔云。
刘朔云奋笔疾书,随后将信卷装入雄鹰脚爪中的竹筒,旋即架着鹰朝窗外奋力一举!
羽翼扑腾,雪白的雄鹰冲入飘零着薄霜的雨雾中。
震翅声徐徐,雨雾渐盛。
薄霜洋洋洒洒,从天际飘零而下,落在了梁封侯的肩头。
他仰头望着灰蒙无光的天空,抬臂高举着接下片片薄霜。霜在掌心花开成水,露珠湿润了干涩的手,从指间滴落进沙土中。
他遥望着满红关的方向凝眸,沉思之际,面色不禁多了几分少见的惆怅。
叶宏放就站在他身侧,在前些时日他跟随辎重队伍出关替换班值。到了烽火营后又接到军令前往骁骑营,随后梁封侯指名道姓留了他当本部近卫轻骑。
「大人可是在担心关内?」叶宏放这四年来长高了不少,但比之梁封侯还是矮了几寸,「有刘大人在,大人无须担心。关内定然安然无恙。」
「哼。」梁封侯鼻音轻哼,口是心非地说,「我担心关内做什么?他刘学问在关内提笔弄墨,见我舞刀弄枪就烦。我不在,他可舒坦多了。」
叶宏放纳闷地一伸脖子,愣愣地说:「大人,小的说的是关内,不是刘尉史……」
梁封侯闻言眨了眨眼,他握拳抵唇轻咳,说:「本都尉说的就是关内。」
叶宏放不解地挠了挠后脑勺,梁封侯侧身不在说话,只是脸憋地有些微红。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传来一声鹰鸣,通体雪白的雄鹰扑腾着羽翼从上空飞掠下来,直直扑向了梁封侯!中文網
梁封侯抬臂一架,随后从震翅扑腾的雄鹰脚爪中取出信卷
,卷开后细细阅览。
「宏放,我有些心神不宁。」梁封侯两眼扫完信卷,然后从腰间的食袋里掏出一块白肉喂鹰,「与我说说前线战报。」
叶宏放抬眸看了梁封侯一眼,那面上的神情哪是什么心神不宁,反倒看上去有点身心舒畅的模样。
「喏。」叶宏放抱拳后垂下手,「陷阵营顶替吹角营的位置后,现在居于前线的顶峰头。双方交战数次,迦拿人的长矛着实厉害。我部骁骑在冲锋时都得避开势头,可有陷阵营在,伤亡极少,且与迦拿人打的有来有回。」
梁封侯的黑鹰盯着白鹰吃肉,双翅扑腾着从旗杆上飞过来,双爪扣入他的肩甲,旋即踩了踩,发出吭哧的闷响。
「你有所不知,多年前,西境处的巴人肆虐成风,时常进攻西境关隘,就是焦鸿雪那般擅长防守的大将也拿他们没办法。这其中只因巴人进攻时,扛起的盾奇大,且沉重无比。」梁封侯溺爱地取出白肉喂黑鹰,随即渡步巡视着营地,「当年巴人举国入侵,西境边界烽起狼烟。甄毅将军眼见圣旨久久不到,便主动出击,领铁骑沿着北境西下绕袭。适时,巴人正在猛攻西境边防重地,根本想不到我军会长奔驰援西境。那一战,甄将军大胜巴人,也依照这支外藩的特点收归囊下,创立了陷阵营。」
白鹰吃了肉嬉戏似地站在梁封侯左肩,然后鸣叫一声,盯住了正昂首吞肉的黑羽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