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许凡的表情却十分惬意,并没有丧失万贯家财的挫败。
这个样子,就连同车而行的紫儿都看不下去了。
他们许府可是举家逃亡,虽说不是战乱时候,可是被阴阳门这样的逆贼盯上,不论他们逃亡何处,都会心生不安吧。
而许凡这种慵懒的样子,没有一点担心。仿佛前几天那场大火烧的不是他家祖宅。
两人对视一眼,许凡看到紫儿那气鼓鼓的眼神,嘴角微微勾起,淡淡一笑。“紫儿不用担心,阴阳门的人不会再来找我们了,他们如今可是有大祸事和麻烦了。”
乾国如今还算是鼎盛之际,各地藩王虽然偶有异心,不过还没有到对神京旨意阳奉阴违的地方。
最多也就是推诿一二,但绝不敢和神京的旨意相佐。
许府可是江南望族,这一次几乎被灭族。
在大乾朝堂各方还没有达成默契的时候,阴阳门和钓鱼台一个百户就掀起了一场巨浪。
这样的事情任谁都不愿意看到。
这件事情,从始至终,许凡都没有看到南安王府的痕迹,他可是杀了王府一个庶子,李牧之不可能无动于衷。
紫儿先是一喜,很快脸上神色就暗淡下来,“少爷,您就不要安慰我了。哪个家族被逆贼盯上还能保?”
“那你是不是后悔了?”
许凡微微侧过身子,用手挠了挠紫儿的秀发,逗弄道。
“后悔?我才没有!”
紫儿一脸坚韧,眼眶却有些湿润了。
若不是自家少爷还安然无恙,紫儿说不定就随着许府而去,去找主母了。
她是一个孤儿,若不是许母收留她,将她留在波涛庭随许凡一同玩耍,紫儿小时候恐怕就饿冻而死。
看来一眼窗外,随行护卫的广陵府城防营官兵警惕注视着四周的旷野,手中还紧紧握着长枪、套索,背上的箭壶里满满的箭矢。
他们这样赶路已经大半日,队伍后面的城中富商车队才缓缓驶出广陵府北门。
若不是统领大人亲自交待,负责这次护卫任务的都尉钱大海早就一鞭子摔在马屁股上,命令众手下快马加鞭的赶路。
阴阳门逆贼偷袭广陵府许家,他虽然没有亲自冲入许府,但那场大火可是亲身经历,钱大海带了一队百人官差正好在附近巡街。
想起当时那场大火,他整个人魂都被吓没了。
当夜回到家中就带着妻子小妾搬进了军营,生怕晚上一个不小心就被阴阳门的逆贼砍了脑袋。
“都快点走,别磨蹭!若是遇到意外,我看你们这些兵痞子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钱大海看着官道远处连接天际尽头,还有阴影绰绰的商队,心中就憋着火气,朝着身边的随从吼道。
车队中的许家众人也听到钱大海的怒吼声,众人心中不由的一颤,还以为逆贼又来了,吓得都缩在了一起。
许凡双眸微微一眯,伸手在马车外轻轻连敲数下,朝着官道一侧的巡防营官差道,“放心吧,阴阳门的逆贼不敢再来了。”
听闻此话,不少人看向马车中间的一辆宽敞车驾。
钱大海听到声音也是粗眉皱在一起,本要甩起来鞭子怒喝对方,待看清是许府的纨绔少爷,也只能将心中的怒火按了下去。
毕竟收了许府五千两白银,看在银子的份上,他也只能任由一个纨绔少爷大放厥词,将头别到另一侧,抬头看天发呆。
“少爷,此事当真?逆贼不会找我们了?”
“若是真的,那就太好了,大家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大家都放宽心,凡哥不会骗大家。都安心赶路,到了金陵,我们许府会好起来。”
听闻了许凡的话,在车厢中搂着夫人的许文树掀开车帘,朝着许府下人朗声道。
他心中也在担心阴阳门会不会卷土重来,在看到这一天府中下人都是心神不宁,就连车中的夫人和两个孩子也是一脸愁容,许文树也只能高声安抚。
“少爷,那些逆贼真的不会再来了?”
紫儿挪动了一下身子,从一旁的小茶几上捧着一个青瓷茶盏,给许凡奉上一杯热茶,轻声询问。
作为许凡的贴身丫鬟,她是真心希望许府可重新如初,不受刀兵之祸。
许凡接过茶盏,轻轻品尝了一大口,笑道,“好久没有尝过紫儿给我泡的茶水,果然不错。可惜了。”
“可惜?”紫儿刚刚舒展开的秀眉又蹙了起来,声若蚊蝇的轻声低喃道。
许凡看到紫儿漂亮的鹅蛋脸上出现一抹愁色,先是一愣,随后放声轻笑道,“紫儿你误会了,少爷我现在喜欢喝酒。茶嘛?偶尔也是可以尝一尝。”
真解葫芦虽然破损,但美酒还是可以慢慢滋养,至少还可以延缓真解葫芦的灵性彻底消散。
这些自然不能给外人道,只有不断用美酒滋养,许凡才能尽快脱离天地元气蹦散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