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看着面前的军师说道:“军师当真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人吗?他们在等我的哥哥萧晟。”
宁玉心里自然清楚,但那个人毕竟也是自己主攻的亲生哥哥,他就算跟面前的人关系再亲近,也敌不过他们血缘的关系,那也算是他的半个主子又岂能随意提起。
宁玉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看着面前的人问道:
“那二公子的意思是,在大公子来之前攻打下封阳城还是说再等一等。”
等到他来,就相当于他们这边要放过淮安,只是不知道错过这次机会,他们将来还有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萧策若有所思了片刻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
“封阳地势原本就易守难攻,更何况她这个人你也是了解的。”
从刚见面的时候,萧策就对她印象深刻,说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天牢里面不择手段教他,如何逼反洛阳王的时候,萧策心里就很清楚她的本事。
就算不计伤亡取下封阳城,他们也必定损失惨重,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在看着这个地方,萧策不能在这个时候就让自己挥下的洛阳兵马大伤元气。
现在都已经来了这里,这个城他当然要攻,只是现在不会尽全力。
“明日就派程安去叫阵吧,看看他们迎战的前锋是谁。”
宁玉想了一想李寒宁这次带过来的人: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还是墨昭,言律之前和我们见过手,身上还有伤,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用他。”
萧策点了点头说道:“他手上这么久,也应该养的差不多了,最近总是吵着有仗打的话,让他第一个先上,都跟着出来这么一路了,有机会让他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宁玉这边却听完他的话,不动声色地笑了一笑道:
“只是担心他一时下手重了,没轻没重的。”
“也无妨。”萧策意有所指地道:“我们与淮安之间的关系既然已经开战了,必然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就算比起其他叛军来——罢了。”
萧策又沉沉叹了一口气。
“洛阳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动向?”
寻常的兵马出征,只用担心自己前面的敌人,不像他们这样,既要担心前方的敌人,又要考虑自己人会不会背后插上这么一刀。
宁玉提起洛阳城里的人自然也是动作不由得一滞:
“洛阳城中今日流言四起,说是二公子你如有神助长驱直入,这一路上骁勇善战打的淮安那边是溃不成军,这次只要迈过封阳,不日就能打下淮安了。”
那些人哪里懂得什么军事部署,什么方针谋略,百姓茶余饭后都只是看个热闹,加上萧策,本来就是他们洛阳当地人,所以只要是关于他的故事,在那里边就传得更盛,而且萧策也猜到了消息能传的这么快,自然少不了淮安这边的推波助澜。
但他也默许了。
“大公子听了那些话,想来心里也不大好受,我在洛阳的人听说大公子昨天夜里已经连夜去见了王爷,说是他也想为洛阳出一份力,王爷昨夜更是在书房一夜未眠,想来不日便有结果了。”
萧策跟着就看着面前的人问道:“那你说这一次我兄长会有什么结果呢?”
宁玉如实道:“他应该也会前来洛阳军中,这次攻打淮安城原本也是他的主意,洛阳王自然会在这件事情上偏袒于他。”
这一点倒也不奇怪。
但萧策心里却清楚:“我很了解我的父兄,这一次他会来前方换掉我的职位,等他来军中以后,这次的主帅就是他不是我了。”
不仅会处处受制。
很有可能会逼他攻打封阳城。
宁玉心理虽然也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面上还是仍旧宽慰面前的人说道:
“你也是王爷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王爷未必会这样待你。”
萧策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父亲也许已经想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哥哥毕竟是嫡长子,由他来继承他的大统,在父亲眼里,自然是最相安无事的解决办法,我原以为上次朝廷兵马未困洛阳的时候,父亲应该就已经看清楚了,可是上一次家宴倒是让我看清楚了现实。”
他只是没想到该看清楚现实的人是他自己。
他和萧晟之间虽然是手足兄弟,但是有些位置只有一个人。
所以不解决对方,不解决内患外患就永远难平,不单是淮安,还有他的洛阳要走的更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