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禾趴在他背上,少年走一步,她便在他背上颠一下。
“喂,沈序淮,要不是我今天返回来拿作业,你是不是就被欺负惨了?”她断断续续地说。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边昏黄的灯光洒在她和沈序淮的身上,竟然有一丝诡异的温暖?
洛清禾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沈序淮垂眸看着脚下二人拉长的影子,他默了默,没有说话。
月亮很大,纯净的光把周围一切都披上了银白,繁星像少女硕大的深色带点的裙裾在天际豁然散开,连风都是轻轻地掠过,不忍搅碎这夜的温柔。
洛清禾一撇嘴,小声嘀咕:“你真是个闷葫芦”
“算啦算啦,不想跟我说话就算了。”
她今天高兴极了,父亲难得没有出门应酬,今晚早早的到家准备和她姐妹二人一起吃晚饭,张译
一想到张译,她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扬。张译今天在她口袋里塞了两块水果软糖,虽然平时吃过的山珍海味,各类珍馐一点儿也不少,可心上人送的糖,她就是舍不得吃。
潇潇呢,也慢慢不像个小刺猬似的了,今天竟然主动敞开心扉约她出去玩!
洛清禾此时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如果可以忽略肿得跟面包似的脚踝的话。
身下背着她的少年忽然开口道:“不是。”
洛清禾一懵:“什么?”
“你刚问我。”
噢!她想起来自己刚问他的话了:“你这家伙,反射弧这么长”
她笑了笑,清脆说道:“说起来,那帮人敢这么欺负你,无非就是仗着老班不管罢了。哼!老班平时只看重成绩,简直太过分了!”
沈序淮一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洛清禾前天的月考刚刚考了年纪第三。
这话说的,好像她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不对,她这是在为他打抱不平?
洛清禾继续半调笑,半真挚地说:“这位少侠,我看你天资聪颖,骨骼精奇,如果再得高人指点,你的成绩一定会突飞猛进的哼哼。”
她在他背上指了指自己:“不知道,我这位'高人'能不能入得了您的眼?”
沈序淮闻言顿住身子。
他抿了抿嘴,双睫微微颤动,目光里透露出一丝不知所措。
从来没有人这么主动的接近他、不计目的的关心他,对他好。就算是他的家人,他的亲生父母也没有给予他这样的温暖。
父亲常年在外奔波,每次只会给他钱。
母亲他眸色暗了暗。
他难的的贪恋这份暖意,想要伸手紧紧抓住。
洛清禾接着脆生生开口:“少侠!愣什么呢?我告诉你啊,机不可失失不再——”
“好。”
沈序淮打断她,提起步子继续走。
背上的女孩柔弱无骨,软软的,也不重。她趴在他颈边,若有若无的传来一缕幽兰般的香甜。
他突然觉得,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就好了。
“还有。”洛清禾酝酿些困意,模模糊糊道,“你别多想啊,我只是为了报答你背我出校而已”
越说到最后,女孩的嗓音越模糊,环着他脖子的手臂也越来越松散,她简直马上就要昏睡过去了。
沈序淮无奈加快步伐,万一真摔下去了,可不是好玩的。
他叹息,她怎么这么傻?明明是他害她变成这样的,现在却反倒来谢他。
“喂,醒醒。”
身下的少年冷不丁开口,她被吓了一跳,瞌睡虫跑了不少。
自己这是怎么了?昨晚也没熬夜啊怎么这么轻易就快睡过去了。
洛清禾面上逐渐染上一层不自然的红晕——那是羞的!
她掩饰尴尬地咳了一声:“我不叫喂!我叫洛清禾!不过你也可叫我禾禾,我的家人都这么叫我。”
“你应该知道的吧?毕竟分科后都一个多月了,咱们也做同学一个多月了。”
她又小声说道:“不对,按你这么闷的性子,说不定连班上有多少同学都不知道。”
她拍拍少年的肩:“对不对,沈序淮?”
沈序淮听着背上的少女瓮声瓮气脆弱银铃的自言自语,柔软的暖风轻拂一下,遥远的星星有闪动一下,心里仿佛被什么拨动了一下
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要不这样吧?我明天去跟老师说,让我坐你同桌怎么样?”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以恶搞柔软的网,把所有的劲舞都罩在里面,银白的月光也在安慰受伤的人儿,飘渺而温柔
他一怔。
老师每次都是按照成绩排的座位,成绩越好,越能占据第三排中央的有利位置。洛清禾毫无意外的坐在那风水宝地。
可至于他么他坐在最偏僻的东南角靠门的位置,这里不仅看黑板不方便,还紧邻着垃圾桶,冬天倒还勉强,只是夏天的时候蝇虫乱飞,又脏又臭。
而且,由于班级里的人数是单数,所以他现在的状态就是单人单桌。
没有人愿意和他坐同桌。
“又不说话!”洛清禾气鼓鼓道,“我到了,你把我放下来吧!”
沈序淮:“没有,我”
司机阿飞看到自家小姐被一个男生背出来时,连忙下车上前迎接。再看到洛清禾红肿的脚腕时,他着实惊吓不小。
“哎呦我的大小姐,怎么弄的这是?老爷看见了可要心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