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城、南商街、经三巷子
一入经三巷,福源斋、长安当、惠泽铺、庆安典、雁塔商行的招牌铺陈开来,各式各样的典当行、古董铺、工艺品开在两侧铺面,叫人目不暇接,街边小巷里,随时都有摊着黑布卖货的古董贩子,跟人讨价还价,话说得吐沫横飞,只为争那仨核桃俩枣。
他们一眼就看到位于街巷里的朝奉当,几人来到门前,掀开门帘走进去,那穿着灰布长袍的店伙计,正站在百宝架旁用鸡毛掸子给古董落灰,见他们跨进门槛,走过去拱手道“几位客人,本店朝奉当,也兼古董买卖,各位有喜欢的尽管告诉我。”
“小先生,我们来找个人,叫孙定鹰。”
孙定鹰,是朝家铺子在西京的掌柜。
这小伙计一听说是要找掌柜的,赶紧放下手中鸡毛掸子,片刻后,一个中年人从里面踏出来。
众人坐在座上,仔细打量着眼前人,梨形脸、五官平常略板正,鼻梁架着金丝眼镜,下面一撮胡子修得平整干净,透着中年墨香气,这中年人的个子跟孙大乔差不多,身形骨骼称不上胖,却也不像孙大乔那样瘦干,匀称中略带肚腩,灰长袍隐隐有暗纹,外罩马褂坎肩儿。
“诸位是?”他说话时,左手大拇指的玉扳指拨弄来回,心里也好奇得不了。
孙定鹰看屋里坐着的人,有老先生,有算命的,还有两个几个年轻人,一时间也不敢下定论。
“孙掌柜,我们从东北过来,朝老太爷说过朝家在西京有铺面,若有难处,可以叫我们暂时投靠。”
岳青山这话一出,虽说没提魂宫的事儿,孙定鹰已然知道这群人的来历,他看了看铺子,转身对小伙计说道“撂了牌子,今日提前打烊。”
“是~”
孙定鹰趁着小伙计关门的功夫,朝后打开帘子“诸位里面请,说话也方便一点。”
众人跟着岳青山走进内铺,这里是个大小合适的茶间雅厢,各自入座后,孙定鹰拱手说道“早听老太爷和东家提起过老先生,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连两位公子也都是仪表堂堂。”
孙掌柜这通场面话说得漂漂亮亮,一缓当下严肃气氛,岳青山摆摆手“您都算是过奖了,这俩臭小子啊别提私下有多气人了,我们今儿个来也不是来听你夸奖咱们的,就想来探听探听,朝老太爷可是想透漏什么消息,也叫我等打听打听。”
“这,还真有~”
孙定鹰从一旁货架拿出纸币,沾了墨水后一字一句写在白纸上,随后他毕恭毕敬把纸条递给岳青山,这老头看了一眼,呢喃自语说道
“巍巍汉唐,泱泱华夏,飨吾社稷,祀以国殇。”
“嘶,就这四句?这到底是啥意思啊?”
岳氏叔爷三人满脸懵茓,孙大乔还算有点文化,嘴里不断琢磨这四句话,可终究肚子里全是坑蒙拐骗的本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宋思媛走过去,问道“孙掌柜,假如这四句话是线索,这些话是你从哪里得到的?”
孙定鹰早已等他们问出这句话,解释道
“姑娘,您有所不知,早在半月前我奉朝老太爷的命令,提前调查祖脉飨魂宫,我们先是找了西京市井里的老人,他们也都没听说过什么祖脉飨魂宫,即便有听说的,也只是听上代人讲古时偶然提过那么一嘴,说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后来,我们听说在唐朝时秦岭附近有守山村,只好亲赴秦岭,到秦岭虞极山附近的村寨去打听情况,功夫不负有心人,确实叫我们找到了村子,那村子位于太乙峪河附近,叫唐陵村。”
“唐陵村?这地方还会存在守墓村?”
孙定鹰看得出来,他们并不了解秦岭,转身从柜子拿出照片展示在众人面前,解释起唐陵村
“秦岭是中华龙脉,也是隋唐故脉,我不知道南坡怎么样,我只知道北麓在唐时有七十二裕村寨,这些村寨皆在峪河畔安营扎寨保护秦岭,只是随着汉唐倾覆,村寨无人再供应,又因为蔽塞不通无法活人,越来越多的守山人陆续迁出,如今,也只剩下唐陵村有人。”
“这村子几十年前遭了瘟疫,死伤过半,剩下的人全都搬走了,如今只有一个瞎了眼的老头子还住在唐陵村,我们跟他问话时,他只透漏了这些消息给我,之后这老头子发现我们对魂宫感兴趣,就再也没透漏半个字,我们留存好些天,拍了很多照片,目前只称得上留存了影像,还没什么具体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