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周梅和周光的模样,她心里凉了半截。
周光偏心周梅是应该的,她受过周府恩惠,受委屈没关系,但她的女儿不欠周家的。
想到这,余清韵顿时没了好脸色,一把将林非晚护在身后。
“舅舅,晚儿现在是嘉柔县主,又是准御王妃,不是咱们能教训的。”
“好,好,一个个翅膀硬了。”
周光咬牙切齿看过来,“余清韵,别忘了当初是谁收留你,没有周府,你早饿死了,就连与林密的婚约,都是周梅让给你的。”
“要不是你,这侯府当家主母的位置该是周梅的,这些年她委屈做妾,念你和这孽障身子不好,为打理侯府把身子都累垮了,最后却要被赶出去,你们良心何在!”
“啪!啪!啪!”
林非晚拍了拍手,“舅外祖父说得真好,好一个颠倒黑白。”
“没记错的话,当初是你们嫌我父亲没功名地位,才设计了母亲和父亲,听说父亲封侯的时候,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吧,才有了后来的做妾。”
“至于我和母亲体弱一事,想必没人比姨娘更清楚原因了。”
林非晚故意走到周梅跟前,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姨娘,你可听过子母引?”
“我……我没听过。”
周梅摆手甩头,躲到周光身后,不敢看林非晚和余清韵。
“晚儿,子母引是什么?”
余清韵心里咯噔,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
事已至此,林非晚也不再隐瞒。
“是一种毒,专门下在孕妇身上的。”
“毒,孕妇。”
余清韵一个趔趄,死死地看向周梅。
“小姐,人到了。”
“姨娘,你没听过没关系,听过的人来了。”
音落,张妈妈被带了上来。
周梅瞪大了眼,“你……你怎么会来?”
张妈妈一看这场面,心里立马明白了七八分。
“张妈妈,把姨娘之前吩咐你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招来。”
“是大小姐。”
接下来,张妈妈把周梅吩咐自己下毒的事情一一道来。
余清韵越听脸色越白,到最后连坐都坐不稳了。
周光见状立马变了脸,“清韵,你别听这贱婢胡说八道。”
转身抬腿就是一脚,“来人,把这挑拨离间的贱-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慢着!”
林非晚唇角牵起一抹讥诮,“舅外祖父急什么,还有证人没到呢。”
“小姐,胡大夫到了。”
“快请。”
胡大夫刚进来就傻了,连忙把袖子里的东西往里塞了塞。
林非晚一个眼色,几个下人上前将他摁住,把袖子里的药包掏了出来。
胡大夫赶紧辩驳:“我是姨娘请来瞧病的,你们这是干什么。”
“胡大夫。”
林非晚晃了晃手里的药包,“谋害权贵最高可以判腰斩,是你自己说,还是我现在差人去报官?”
胡大夫见周梅大势已去,顾不得周光杀人般的目光,一股脑将他和周梅串通的事招了出来。
其中也包括林非晚身子明明好转却被他说成是回光返照的事。
听到这,余清韵的脸色总算缓上来些,至少算是有个好消息。
“现在认证、物证都在这,姨娘,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哈哈哈……”
周梅干脆不装了,面色从惨白变得狰狞。
“余清韵,你就是我周家养的一条狗,不知道感恩就罢了,还抢了我的姻缘,侯府主母本该是我,是我!哈哈……”
周光气得浑身颤抖,“疯了,真是疯了!清韵,周梅是一时糊涂,你在给她一次机会吧,算舅舅求你了。”
余清韵此刻已经看清了他们的嘴脸,冷脸道:“舅舅求错人了,这个家现在是晚儿做主。”
林非晚心疼地握紧了母亲的手,她知道,母亲能说出这句话,肯定是伤透心了。
“舅外祖父,您现在明白让她们去宁慈庵已经是格外仁慈,如果不是母亲曾受过周家的恩,我早就报官了。”
她这句话有两层意思,一是从此后周家的恩情还完了,二是如果再执意阻挠,她就报官。
周光恨恨地瞪过来,“你,好样的,以前真是小看了你。”
看着周光离开的背影,周梅瘫软在地,她彻底输了。
没输给余清韵,却输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病秧子。
突然,她狂笑起来。
“不对,我没输,输的是你,你林非晚再聪明又怎样,终究是……”
冷不丁的,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