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轮椅的身影忽的靠近。
林非晚瑟缩了下,脸上表情一滞,笑声戛然而止。
“你……你不是说要出去赏月,还不快去。”
未料,男人低嗤一声。
“王妃金口玉言,连老天都给面子,遑论本王。”
她扯了扯嘴唇,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早知道她干嘛图个嘴痛快。
算了,最多两个时辰天亮,大不了靠在桌子上睡。
想着,她就要下床。
冷不丁冰凉的手伸过来,拽住她的衣袖。
眨眼间,掌风熄灭烛火。
随即一个倾身,冷冽气息扑面而来。
“雪唔……”
冰凉的食指抵住樱唇,冷峻的面孔一沉再沉。
她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看着越来越近的脸。
摊在身侧的手紧紧抓住床单,胸膛里像敲鼓一样,砰砰乱跳。
“天色已晚,早些安寝。”
男人说着,下颌点了点门外的方向。
林非晚看见一道黑影飘过,顿时明了他的意思。
门外有人偷窥。
难怪他态度变化如此之快。
她深吐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急喘,似乎要将方才亏空的气息部找补回来。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畔、颈窝,像一根根羽毛掠过心尖。
无人可见,男人的耳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染上一层红霜,喉咙也口干舌燥得紧。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一张小巧的红唇,一张一翕引人采撷。
彼此呼吸越来越近。
一道银龙划过天际,照亮男人冷峻锋利的侧脸和滚动的喉结。
只可惜最美之处却被白绫藏住,鬼使神差地,她竟然伸出手去。
“你要做什么?”
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
柔荑冷不丁被握住,手指与白绫近在咫尺。
林非晚忽的回过神来,她这是在做什么!
脸颊爆红,抿了抿唇。
“王爷,人走……走了。”
柔软的唇瓣贴着冰凉的食指滑过。
男人手指触电般的缩了回去,放松手臂躺在一侧,淡淡“嗯”了声。
林非晚一看这架势,瘪了瘪嘴。
男人身材修长,将床从头占到尾。
她要是想下去,必需从男人身上跨过。
想想还是算了。
好在床够大,她往里挪了挪,撑不住身子疲惫,睡了过去。
很快,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雪千御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他长出一口气,拇指轻轻在食指上抚过。
那上面还留着女人唇瓣的触感。
还好他及时回过神来,不然……
他揉揉太阳穴,明明自己之前对女人没感觉,为什么唯独对她险些失控。
“咚咚咚……”
门外传来有规律的敲击声,他确定身侧人已经熟睡,翻身而起走到窗边。
“主子,沈神医说在他之后,有人对呼延征的伤下了死手,只要欲毒发作,伤便会血流不止,永不愈合。”
“还好王妃及时帮呼延征止住了血,不然就算他来,也回天乏术。”
“要想让呼延征活命,为今之计只能先将他体内每日一发作的欲毒解了,沈神医让属下来问问您的意思。”
见他不语,追云继续道:“主子,左右不过让呼延征多活几日,等回到蛮族,您对他要杀要剐属下等绝不拦着,而且王妃好像也不想让他死。”
雪千御脸色一暗,“给他解药,派人盯着,有可疑的人接近他秘密拿下,本王到底要看看暗中作祟的人是谁。”
追云暗松一口气:“是。”
他就怕主子想不通,还好,王妃果然是主子的“克星”。
回到床边,雪千御觉得心里有愧,怎么也躺不下去,干脆像上次一样趴到桌上休息。
天蒙蒙亮,一阵敲门声将二人吵醒。
“王爷,王妃,呼延太子醒了,皇上让二位过去瞧瞧。”
“知道了。”
林非晚不耐烦地回了句,揉揉眼睛才发现雪千御撑着身子从桌上起来。
她心里一虚,莫不是自己睡相不佳,将人挤下去了?
只是不等她开口询问,男人已经理好衣衫。
“走吧,早些完事早些回府。”
“嗯。”
她点点头跟上。
到那时寝殿内已经围满了太医,见她和雪千御过来,太医们都恭敬地让出一条路。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那些太医看她的眼神都有些狂热。
“王妃,请。”
为首的太医令擦擦额头汗珠,让出一个身位。
人被床幔隔着,只有一只手伸在外面
她坐下,手指刚放到脉上便愣了。
呼延征这脉象……竟是大好了。
昨晚他还有中毒迹象,今天居然消失了。
莫非有人暗中给他服了解药?
余光在殿内扫过,除了雪千御面无表情,其余人都一脸紧张期待。
她敛去眼底的疑惑,起身对皇帝雪千夜行了个礼。
“得皇上庇佑,呼延太子已经大好,只需好生将养,就能……”
“就能什么,没了的东西还能长回来不成!”
“一群废物!”
床幔内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啊!”
扔出来的玉枕擦着林非晚脸颊而过,“哗啦”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