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远的宾客纷纷转头。
女宾们一脸诧异,原来她们一直瞧不上的林浅雪才是真千金。
侯府养了多年的病秧子竟然是黑心奶妈的孩子。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然觉得林非晚身子不好全是报应,纷纷同情起林浅雪来。
林非晚如遭雷劈,她怎么也没想到,原身竟然是奶妈昧着良心与林浅雪换的。
林浅雪才是侯府的真千金,余清韵的亲生女儿。
难怪,余清韵第一次见到林浅雪时就觉得有缘。
原来是母女连心。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林浅雪抢了自己的东西。
现在看来,自己才是占鹊巢的那只鸠。
可笑,真的可笑。
林非晚踉跄着往外走,侯府她是一分一刻都不想待了。
“快追王妃。”
男人一声令下,追云率先冲了出去。
林轩回过神来,也跟过去。
“阿姐。”
林非晚回头苦笑,“我不是你阿姐,你阿姐在里面,她叫林浅雪,不是我林非晚。”
“不,”林轩扯住她的衣袖,“不管你是谁,都是我认定的阿姐。”
林非晚将袖子扯出来,径直上了马车。
“主子,王妃在马车上。”
见她没往别处走,追云松了口气。
“王爷,请您照顾好阿姐。”
林轩鼓起勇气叫住雪千御。
之前雪千御对林轩并没有什么好感,但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林非晚眼光不错。
破天荒语气温和:“放心。”
隔着车帘就能听到女人隐忍的抽泣。
他眉心紧了紧,挑帘进去,抽泣声戛然而止。
伸出手,碰到女人轻颤的身子。
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心疼得喘不过气。
“我认识的林非晚大胆聪慧又坚强,绝不会被一件小事打倒。”
“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抽泣着问。
男人也不隐瞒:“我也是刚知道不久,不比你早太多。”
“难怪母亲对我的态度变了那么多,以前我不懂,现在明白了,她已经做得很好了,换做是我,可能做不到这样宽容。”
林非晚苦笑一声,“王爷,我想求你一件事。”
“何事?”
“帮我查一下我的亲生父母。”
也算是给原身一个交代。
“好。”
“谢王爷。”
林非晚尽量语气平静,可颤抖的身子却出卖了她。
雪千御拧眉,将人揽进怀里。
“哭吧,有我在。”
五个字像是打开了一扇闸门,“哇”的一声,泪水宣泄而下。
男人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林非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情绪瞬间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身子被男人禁锢着,她也环抱住男人劲瘦的腰身。
不知过了多久。
哭声转为低声抽泣,然后慢慢停歇。
“追云,开慢些。”
男人的声音隔着车帘传出来,罕见的温柔。
“是,主子。”
追云也轻声回应。
骨节修长的手轻抚过女人的侧脸,将未干的泪痕一点点拭去。
蓦地,他感觉脑子里好像有万千根针在扎。
他紧闭双眼,咬紧牙关,用左手点了哑穴,强迫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很快,额头便浮上一层汗珠,后背被浸湿,牙床也因过度用力溢出血来。
丝丝猩红顺着唇角流出,与汗水混为一体。
“滴答。”
血与汗的混合物顺着刀锋般的脸颊滴落。
许是砸在了女人脸上,睡梦中的女人抽泣一声,不安地扭动了几下。
同时,针扎般的痛觉消失。
雪千御下意识睁开双眸。
下一秒,黯淡的眸子陡然睁大。
是错觉吗?
他感觉眼前恍惚了下,看到了除猩红以外的东西。
只是待他掀开白绫,眼前又恢复一片腥红的模样。
他苦笑,果然是错觉。
已经坏了的眼睛,怎么会复明。
就算侥幸不死,他这辈子也只能是个瞎子了。
骨节修长的手轻轻抚上女人的脸颊,温柔地描摹起轮廓,想将女人的模样记在心底。
“嘶……”
他眉头微蹙,为什么这张脸总感觉特别熟悉?
他是不是曾在哪见过她。
“主子,到家了。”
“王爷,小姐她……”
“嘘……她没事,去让厨房备些清粥小菜,等王妃醒了立马端上来。”
冬青站在那不动,一脸为难道:“王爷那个……”
“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