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字画笔体各有不同,不像是一个人所写。
看来房主是个喜好文墨收藏之人。
「恩人,你醒了。」
孩子惊喜的喊声让她回过神。
「这是你家?」
「对呀,昨晚娘亲把你背回来了,正准备要去给你找大夫呢,现在你醒了,就能省下钱买吃的了。」
「公子,你醒了,昨晚都是川儿的错,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和他计较,这是您的荷包,我们一文没动。」
一个约莫三十岁的美妇走进来,将荷包递过去。
女人衣着朴素,只用一根木簪将头发挽起,十指纤纤,看不见茧子。
举止有度,进退有宜,一看就不是无知之人,应该是家道中落才至此。
「咕噜……」
孩子捂着肚子,眼巴巴看向美妇人。
「娘亲,我饿。」
美妇人闻言,握着荷包的手一紧,红着眼别过头将荷包塞进林非晚手中。
「家夫不在,公子既然无事,就不多留您了。」
林非晚自然知道美妇人是在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
她出了门却并未走远,而是买了一些烧饼和米、面回去。
见她去而复返,美妇人先是一愣,看到手上的东西,当即红了眼眶,也不再多言,而是将东西接了过去。
「哇,烧饼!」
陈川接过去,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林非晚感慨万千,「川儿慢点吃,这些钱给你,好好读书,不要再去做那种事了,知道吗?」
陈川摇摇头,「恩人,我不要你的钱。」
说着,陈川看了看四周,「偷偷告诉你,我爹去做大生意了,等他回来,我们就会有很多很多的钱了。」
「是吗。」
林非晚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这应该是美妇人对他说的善意的谎言吧。
陈川还是很敏感的,「你不信?」
他拉着林非晚来到屋内,指着墙上的字画,一脸自豪:「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字是很多
人写的。」
「难道不是吗?」
陈川双手叉腰:「当然不是了,这都是我爹一个人写的,我爹本事大着呢,除了会写字,还能把别人的字一点不差的临摹下来,就连本人都分不出来呢。」
「川儿!」
美妇人大喊一声,「这孩子是开玩笑的,公子别介意。」
林非晚强压下心里的激动,微笑道:「没关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出来一趟,竟然误打误撞找到了新的线索。
「咦?」
刚走出巷子,突然发现身后好像有人尾随。
唇角勾起,她不动声色地绕到一个僻静的巷子里。
「人呢?」
那人还在左右看,只觉得后颈一凉。
「你是谁,跟着我做什么?」
那人转过身,摘下斗笠,「侧妃,是殿下派属下来的。」
「糟糕!」
她一夜未归,逸哥哥肯定是着急死了,耳尖微动,她拽着人跃上屋顶。
「你是不是跟错了?」
「不可能,我明明看见那人向这边来了,怎么不见了。」
两个普通打扮的男人追上来。
「大哥,咱们会不会想多了,那人就是个钱多的冤大头,就算陈川和他说了什么,他也不会想太多的。」
「但愿吧,以后给我盯仔细点,那孩子要是再乱说话,就把他毒哑了,小孩子嘛,吃错点东西很正常,那婆娘不会起疑的。」
「呸!真不是人!」
屋顶上,暗卫骂了一声。
林非晚也是恨不得杀了那两个人,只是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我现在回静园,你盯着别让他们害人,那对母子对我们有大用。」
秦逸早在暗卫发现她的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所以当林非晚从密道出来的那一刻,就对上一张严肃冷漠的脸。
「昨晚可开心?」
她尴尬地笑了笑,「逸哥哥你先别着急生气,我有大发现。」
接下来林非晚将自己与陈川的相遇以及发现一一道出,当然,她并没说自己昏倒的事。
「你是怀疑陈川的父亲就是那个临摹书信的高人?」
「之前是怀疑,但从我发现严钊安排人盯着陈川母子后,基本上可以肯定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做两手准备。」
林非晚眼神飘向窗外,盛夏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
刚才还晴空万里,现在竟然开始阴沉。
她和子书也随着市侩一起上路。
市侩名叫钱德宝,是个中年男人,个子不高,身材滚圆,长着一对八字胡,一看就是个精明狡猾的。
一路上,市侩都在旁敲侧击地打听她们的背景,却都被林非晚一一挡过。
别说她的身份不能实说,就算能说,对于陌生人,也要心存戒备。
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公子,到了!」
林非晚抬眸,城门上,大大的「信州」两个字映入眼帘。
只是不等她多想,身后传来男人的尖叫。
「不好了,南风军杀过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