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黑衣老太太的话音落下,屋里的温度回暖,头顶的水晶吊灯也跟着亮了。
“奶,她走了。”
我到处看了看回头跟四舅奶奶说。
四舅奶奶点了点头,看向缩在沙发一角吓得脸色惨白,还在筛糠般不住颤抖的林厂长道:“明天是你妈的七七日吧?”
“嗯嗯,大姨,那个,我娘不是走了吗,怎么我媳妇还没醒?”
“你刚才都听到了?”四舅奶奶不答反问林厂长。
“听,听到了,是我娘的声音。”
林厂长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对不起我娘啊,想当初我爹死得早,弟弟妹妹们都小,我娘怕我吃苦,硬是一个人把所有的活儿都扛着,不让我插手”
“您不能灭她啊,都是我自己造的孽,她这口气要是下不去,就让她冲我来吧,老周是无辜的啊。”
“也算不得无辜,妻贤夫祸少,她是你们林家的媳妇,没有尽到该有的孝心,你媳妇今天醒不了,被你娘带走了一魂一魄。”
四舅奶奶接着沉声道:“恶鬼索命天道不涉,但这事儿我既然管了,就给你管到底,她现在只是暂时被囡囡的血压制着取不走你媳妇的其他魂魄,明天她还会来的,得想个法子送走,你娘走了,你媳妇才能没事。”
“嗯嗯,大姨您说,只要您能让我娘安心的走了,我啥都听你的,是我对不起我娘啊!”林厂长一个劲点头,泪水鼻涕胡了一脸。
也难为林厂长了,一般没见过这些东西的第一次见都会吓傻过去,难得他还算孝心未泯,但早知今天,何必当初啊。
“要用她自己的泪来送,还得是喜泪,你想想,她生前在你面前流的第一滴喜泪是什么时候。”
“喜泪?感动的算吗?”林厂长抹了一把脸问。
“算,记得吗?”四舅奶奶点头。
“我想想”
林厂长抱着头,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一脸懊恼悔恨。
四舅奶奶没再说话,我扭头瞄了一眼沙发上躺着的周梅,我的指尖血竟在她额头凝聚成了一个晶莹透亮的凸起红色圆点,看起来有些像小时候学校小卖部的那种水晶朱砂痣胶贴。
我抬起自己的中指看去,不知道被四舅奶奶用什么东西扎了半个米粒大小的破口,还有些疼,但已经不出血了。
想不到我的血还有这种效果。
“大姨,我想起来是什么时候了。”
过了几分钟,林厂长终于开口。
四舅奶奶看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