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益派出所内。
“警察同志呜呜呜你可得给我做主啊”一位身高一米五五左右比较壮硕的中年女人,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暗自瞪角落里带着手铐看热闹的黄毛小伙子。
黄毛小伙子一只右手被拷在了走廊的金属扶手上,被瞪了一眼后咂咂嘴,翘着二郎腿转开脸去看窗外摇曳的杨树。
“郝彩云!你别恶人先告状!哎吆,我心口疼啊警察同志”说话的是蹲在墙边的一位瘦弱的中年女人,胳膊上带着一个黄色的袖标。袖标上的字迹已经模糊,看不出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两个中年女人哀嚎呜咽的动静充斥在狭窄的走廊和办案民警的耳朵里。
民警站在走廊中间,手里托着个本子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笔下一顿,皱眉抬头呵斥一声:“都闭嘴吧!有事说事,哭什么哭?!”
郝彩云用她那只胖胖的手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撇撇嘴。见到地上蹲着的人要站起来说话,赶忙开口。“警察同志,您可要秉公处理啊。”说着,还将手心里攥着的一绺头发摊开来。
刚站起身的中年女人见到这一幕,立刻不甘示弱的咳嗦着说:“警察同志,我心口也受伤了!”
“范爱钱,你别胡说八道啊,我可没打你啊!”郝彩云挺起胸脯,昂着下巴,说瞎话从来都这么理直气壮。
叫范爱钱的中年女人眼看着又要伸手去撕扯郝彩云的黑色皮衣领口,办案民警一把将两人拉开。
“站好!一个一个开始说!”
许是民警的威慑力太强,范爱钱鹌鹑一样缩了缩脖子。
郝彩云偷偷勾了勾嘴角,开始委屈巴巴的讲述自己被殴打的前因后果。在讲述的过程中,还时不时的看一眼正用小拇指甲盖剔牙的黄毛小伙。
黄毛小伙也是竖着耳朵,将这两位中年女人的矛盾听清楚了。
原来矮胖的叫郝彩云的女人,是因为将自行车寄存在停车场的费用上和瘦高的收费员起了冲突。
好笑的是,大打出手形容狼狈的背后,居然是因为一毛钱的差额?!
郝彩云为了省下来一毛钱,被那收费员薅掉了一绺头发,揪掉了一颗皮衣扣子。
在民警询问,是谁先动手的时候,郝彩云万分委屈的伸出小胖手指向咳嗦的要断气的收费员那蜡黄的脸。
“我们俩都是老相识了,我经常在她那里寄存自行车。她收停车费平时都是一毛钱,这次非要我两毛!民警同志,你说她就算是涨价,是不是得提前告诉我啊?!我是个讲理的人,要是停车之前告诉我,我怎么可能不给?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哪有取车的时候才说涨价的?!”郝彩云眨巴着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真诚的望着民警。
范爱钱听到郝彩云说自己是讲理的人,心口一痛,身子一歪,靠着墙倒在了走廊上。
天知道,郝彩云在听到涨价一毛钱的时候,搬着自行车就要强行离开。别说两毛钱了,一毛钱都不想给她了。她不过是拦了一下,就被郝彩云卡着脖子一顿揍。
郝彩云一拳一拳擂在她心口上,她是为了保命才挣扎着薅了郝彩云的衣服和头发好不好?!
为今之计,只能装晕让警察送她去医院检查了。
郝彩云哪里看不出范爱钱的伎俩,抢先民警一步蹲下来,用指甲死命的抠范爱钱的人中处。
范爱钱忍受不住这种剧痛,深吸一口气假装醒过来。再看她的人中处,已经破皮出血了。
郝彩云站起身拍拍手:“我就知道你是装的!”
办案民警无奈的抬眼看了看郝彩云:知道人家是装的还下这么重的手?!
最终还是带着两人去医院做了检查,鉴定伤情。
郝彩云的伤情只有头皮秃了的那一块,而范爱钱的心口青紫一大片。虽然没有伤到肋骨,却也是软组织挫伤的鉴定结果。
最后在赔偿方面,本以为范爱钱会占优势,没想到最后败给了郝彩云那件黑色皮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