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拍大腿,啧了一声:“坏了!”
昨晚上将吴野说通了去上学,又喝了两口酒,心情不错。于是一激动就随口答应了一些什么。
现在猛然想想,才想起来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决定。
她那大妹子吴燕说是要将自己在技校毕业的女儿送来北京,让她给安排一份工作。
说北京是首都,这么好的地方,工作一定很好找。并且有她这个舅妈在,孩子送过来,放在她身边也放心。
她那个外甥女她还是知道的,人很老实,不爱说话,倒是个安分的孩子。
主要是有了那大侄女的前车之鉴在,她真的是不敢再惹麻烦过来了。可昨晚上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就痛快地答应了。
现在想想,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
郝彩云后悔的直嘬牙花子。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昨晚上既然已经答应了,她再反悔就有些不合适了。
她没想到吴燕那大妹子也实在是动作迅速,昨天晚上跟她定下来的事儿,竟然今天就将女儿送上了大巴车。好像生怕晚一秒她会后悔似的!
刚吃过早饭,郝彩云将厨房收拾干净后,就回到小卖店内。
她看到吴野又拿着自己的手机在玩俄罗斯方块,早餐买回来的小笼包还在塑料袋里闷着,一口没动。
塑料袋里的水蒸气凝聚成一滴,滴落在亮晶晶的包子皮上。郝彩云的脸也在一瞬间拉下来。
“我说没说过,让你尽快吃早饭,等我收餐回来就出发去学校!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吗!”
郝彩云几乎是将整句话吼出声的,喊到几乎破音。
窝在床上玩手机的吴野立刻滑下床,鞋都没穿的扔下手机,一个熊抱的抱住了郝彩云。“妈,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错了!”
“滚一边去!”
郝彩云攥着拳头,几乎是连锤带推的将吴野挥开了。
在一进门看到本该收拾好准备出发的儿子瘫坐在床上的那一刻,她就觉得自己所付出的努力都化成了泡沫。
她脑袋里只有一句文邹邹的话:孺子不可教也。
吴野就像是一块烂泥,她扶的好累。
一屁股坐在床头,两条腿和两条胳膊都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她动也不想动,索性顺势半截身子躺在床上。
耳边是吴野狼吞虎咽吃包子的声音,随后就是穿鞋的声音。
“妈,我准备好了,我们去学校办手续吧。”吴野嘴里的声音含糊不清。
在那一瞬间,郝彩云泪意涌上眼眶,让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猛地坐起身来,低着头将床头破旧掉漆的白色抽屉拉开,拿出一瓶大宝霜。挤出一些在手心,细细的将每根手指上皲裂的地方涂抹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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