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不用这么客气,应该的。”杨墨急忙说道,她可担不起老人对自己这么客气。
见萧父和萧玉都已离开,安静的病房里,此刻只剩下他们三人,杨墨瞧了眼唐魏,道“唐魏,你也先回去吧!别让你爸妈担心。”
“我和你一起回去。”唐魏直接坐在了刚刚萧父的位置处,他想仔细看看这位让杨墨牵挂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这也是他今天蛮横跟过来的原因之一。
“唐魏。”杨墨带着一丝不满的语气唤他的名字。
唐魏轻笑一声,道“你是我带出来的,所以我是一定要和你一起回去的,你可以把我当成空气,或者我可以换个位置。”说着就要挪开,在房间里唯一的沙发上躺了下去,干脆装睡。
强行把自己留下,杨墨还是第一次见唐魏如此无赖,但唐魏已经闭上了眼睛,她也不好再和他争论。视线再次移到萧北辰身上,他还没有醒,杨墨忽然想起她在瑞士医院里住院的那段日子,也是这样躺着。手指不自觉的稍微掀开了点盖在萧北辰胸上的被子,她记得医生说他胸部有撞击损伤,她想看一眼。
萧北辰睡了好几个小时,杨墨就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外人看来就像夫妻一样和谐,至少在唐魏看来是这样的,他只觉得心痛和嫉妒,可他的教养却不允许他现在对着一个病人发火。期间,唐母打电话过来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他觉得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晚上7点钟左右的时候,萧玉提着一个保温盒,挽着萧父再次来到了医院,三人稍微寒暄了会,便陷入了沉默,杨墨坐的椅子让给了萧父,萧玉把保温盒放在床头后,转身对杨墨说“阿墨,我们出去聊一聊吧!”
唐魏目光复杂的看着萧玉和杨墨一前一后的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里,他很想跟上去,但她们并没有叫上他。
“阿墨,谢谢你来看阿辰。”萧玉首先表示了她的感谢,不同于昨天咖啡店里的讽刺,但如此见外的话,却让杨墨觉得她们的距离似乎变的越来越远了。
杨墨笑道“玉姐,不用这么客气的,阿辰也是我朋友。”
萧玉笑了一笑,随即笑道“你男朋友很爱你。”
杨墨的眼神暗了暗,转身看向了窗外,道“他不是我男朋友,是丈夫。”
萧玉诧异,太不可置信了,但转念一想却也想的通,除了最亲近的人谁愿意陪你在医院里待这么久,于是她再次问道“什么时候结的婚?”
“四年前,在瑞士。”杨墨轻轻的说,似乎在回忆。
人生啊!总是有这么多的意想不到和不尽如意,谁规定了相爱的两个人到最后一定会终成眷属,又谁规定了婚姻里的两个人又一定就是两情相悦。对唐魏,她有无尽的愧疚,因为她不爱他,他若没有说离婚,她便永远陪着他;对萧北辰,她有无尽的内疚,因为她伤害了他。
“太不够意思了啊!婚礼也不邀请我。”萧玉轻松的说,带着开玩笑的语气。
杨墨轻叹了口气,道“没有办婚礼,也不打算办了。”
杨墨和唐魏离去的时候,萧北辰还没有醒过来,杨墨有一丝失望,但萧玉竟然已经来了,她再没有任何理由赖在这里。她是一个脸皮很薄的人,萧北辰以前经常这样说她。
回去的路上,唐魏提议去把酒店房间退了,她没有异议。唐母为他们留了一大桌子饭菜,她有一丝感动,她又想起了那些日子,每次放学回家,餐桌上、冰箱里都是他们吃剩下的饭菜,凉的,从来没有为她单独留过饭菜,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吃过多少次剩菜凉饭了。
本来答应了karl要陪他下象棋的,但她此刻一点心情都没有,下一盘输一盘,karl都已经不忍心再与杨墨对战下去了。
回到房间,唐魏不忘督促杨墨按时吃药,吃了这么多年的药,杨墨还是没有掌握到吃药的窍门,只有自我安慰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趁着唐魏洗漱的间隙,她才好奇的打量了一番唐魏的房间,和他在瑞士的家一样,简单、没有多余的摆设,床、沙发、衣柜,以及书桌,都是一些必须的家居,可能也正如他的人一样吧!他是一个简单的人。
忽然看见房间里连有一个阳台,杨墨抬步走了上去,今晚竟然有月亮,扁扁的下弦月,低一点,低一点,大一点,像赤金的脸盆,沉了下去。夜是森冷的蟹壳青,天底下黑漆漆的楼房里冒出来一盏盏明晃晃的亮光,每盏灯下都有一个故事,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唐魏出来的时候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阳台上的杨墨,那个地方也是他最喜欢待的地方。他走上前去轻轻的从后面环抱住了她,道“在看什么呢?”
杨墨腰部一紧,她有一丝紧张,但她没有推开,道“你看,今晚的月亮是半圆的。”
唐魏好奇的抬头瞧了瞧,他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笑道“因为今天是农历12月22日了,快过年的。”
“我第一次认真看月亮的时候,它是弯的,曾经有人和我说过,用手指去指月亮,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会被月亮姥姥割耳朵。”杨墨自顾自的说。
唐魏轻笑了一声,他是一位医生,这些所谓的传说他从来都不信,于是他笑道“这些都是骗小孩子的。”
“是啊!都是骗人的,但那时候就傻傻的深信不疑呢?现在想要人骗都没有人愿意了。”杨墨有些沮丧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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