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嗡嗡！
陈川的手机震动着，打破房间里的凝滞的气氛。
“稍等，接个电话。”陈川收起木刀，拿出手机看了看，是【图威尔酒庄】的总经理，那个白人加菲猫大叔路易斯。
“all?（喂）”陈川道。
“patron，voêtesàl'aéroport?（老板，你到机场了吗？）”路易斯道。
这是路易斯知道陈川晚上8点的飞机离开波尔多，所以特意打电话来问候。
陈川和他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
刚挂完，玛丽恩又打来，随后是大樱花和王发财，都是无一例外的起飞前的问候。
陈川一连接了四个电话。
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氛围也慢慢懈怠了。
滕海山听到陈川又说法语，又是日语的一通电话，感叹，这小子交际圈范围不小啊。
滕海山看着陈川，这个他很喜欢很欣赏的年轻人，会太极，会国画，这两样都是他的心头好。
但是……他滕家确实遇到困难，要借助董波爷爷的帮助，董波这孩子一直喜欢青青，青青一直没同意。这一次，青青好容易松口了，答应来波尔多看看酒庄，结果又碰到陈川这小子。
如果滕海山只有滕青青这一个孙女，那么肯定是由着孙女的喜欢来。
但是，滕家不止有滕青青，还有好几个儿子女儿，好些个孙子孙女，这些人的未来，前途都和他的每一个决定息息相关。
“其他人先回去吧，董波，你留下。”滕海山说。
黑脸青年摸着头上的纱布，狠狠瞪着陈川，嘴上骂骂咧咧“玛德，这姓陈的算个屁，他想娶青青姐就娶？也就是在波尔多，若是在沪，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着，黑脸青年带着其他人先走了。
滕海山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看着三个小辈，陈川，青青，董波。
陈川看看时间，得，看来今晚也是走不成了，便用手机把机票退了。然后，从冰箱里拿出红酒，从酒柜里拿出三个酒杯倒上酒。
给滕老爷子一杯，给青青一杯，陈川自己留一杯。
董波眨巴眨巴眼，“我的呢？”
陈川没理他。
董波气笑了，这姓陈的真是有意思，做人不带这么小心眼的吧？分酒还正大光明的瞒过自己？
“先喝一口吧老爷子。”陈川端起酒杯，“我和青青前段时间有误会，刚才我俩谈了谈，误会基本消除了。”
当！
三只酒杯碰在一起。
“老公，我敬你。”滕青青对陈川说。
“噗！”董波一口内伤，看着花容月貌的滕青青，“青青，你……”
滕海山苦笑着摇摇头，他最是知道自己这孙女的性格，表面上乖巧知书达理，但实际上任性随性。这样的性格，若是出身好，是可以获得逍遥快活。若是家道中落，便是悲剧。
万一滕家真的没落，以后要指着董家吃饭。
那么青青当着董波的面喊陈川这一声“老公”，便是将来悲剧的种子和源头。
滕海山道“董波，你和青青也认识不短了。你知道她的性格，她是不喜欢你，你怎么做都没用。我不是老派顽固的人，今天把话说开，如果你和青青没可能，那么玫瑰世家酒庄的600万欧，你家还投不投？你爷爷应该是会听你的意见。”
“对，这件事我能做主。我可以明说，600万欧是我给青青的彩礼。青青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会慢慢感动她，让她知道谁是对的人。时间会证明一切。”董波说，“在尘埃落定之前，大家都有机会。”
“鉴于我爷爷和你家的关系，我顶多是把你当弟弟看。”滕青青说，“董波，谢谢你的青睐，但我只喜欢我老公陈川。”
“咳咳咳。”陈川也遭不住滕青青一口一口的这样叫。
国人说话讲究含蓄，凡事都不会说的太透，俗语有言逢人只说三分话，留得七分打天下，《鬼谷子·本经符》有言“言多必有数短之处。”朱熹在《家训》中也有这么一句“处世戒多言，言多必失。”
这些说的都是这个理。
但是滕青青可不在乎，滕老爷子也不是那种含蓄之人，大家都有一说一。
至于陈川，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一来不是含蓄之人，二来也不是有一说一的人，水无常势，可能他这个人没个定形，有时候看破不说破，说破不戳破……有时候也会当面锣对当面鼓，跟人对线，正面开团。
滕海山把董波留下，看似是四方会谈。
但是陈川觉得，这位滕老爷子是在说话给他陈川听。
600万欧元啦，购买玫瑰世家酒庄啦，滕家的困难啦，董家的财力啦，董波对滕青青的感情啦，滕青青的未来啦。
滕海山借跟董波谈话，把这些说给陈川听，以让他有点批数。
什么批数呢？陈川也算是听明白了，那就是，滕家的孙女滕青青，是个美女，白富美，也不是没人要，也有富二代追求，而且蛮痴情的。滕家现在需要钱，人家这位公子哥，家里是能拿出600万欧的，而且这是前期，后面还有钱……那你陈川呢？
你若要和滕青青在一起，能做到哪一步呢？
如果你有钱，你能拿出多少钱呢？你的钱是够给滕青青无忧无虑的生活，还是多到能再拉滕家一把？
滕青青现在一口一个老公叫上了，还是当着董波的面，这显然是没留后路，也不怕扎这董波的心。
“我为什么要图一嘴子痛快，说那句——你孙女我娶了呢？以为是在拍电视剧啊。”陈川心里对自己说。
钱他可以投，600万欧，他也出的起，但是这人……他要不起。即便是他要的起，想必家里父母，爷爷奶奶，外婆，七大姑八大姨也不会答应的。
年纪差十岁在那摆着呢。
滕海山跟三个小辈谈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