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见过射从事。”吴苋苦笑了下,眼眶红通通的,一双手用力的将深衣拉扯着,试图遮掩住被打的鞭痕。
射援见吴苋如此凄惶模样,脸色铁青说道:“刘瑁如此狂暴,其行令人发指,他当不上州牧,怎么能怨恨到你的身上?”
射援和吴懿的年纪差不多,算是吴苋的兄长一辈,射援的夫人李氏与吴苋更是平素交好,当作闺中蜜友相处。
现在,吴苋婚嫁之后,被刘瑁如此虐待,射援心中也是气怒。
“射兄,你送我走吧,去葭萌关也好,去其他地方也好,只要是刘瑁找不到的地方,都可以?”
吴苋脸色苍白,瘦削的双肩微微颤抖。
射援犹豫了下,就这么把吴苋接走,要是刘瑁倒打一耙,说他拐卖人妻,他就说不清了。
“射兄。”就在此时,府中刘瑁叫骂的声音越来越近,其中伴随着仆从奴婢凄惨的叫喊声,很显然,刘瑁发现吴苋逃了,已经追了过来。
“走,我带你去见一個人,让他想想办法?”射援一跺脚,命令府中车驾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法正从汉中回转,如今正在射援在成都城外的别宅住着。
吴苋的这件事情,射援一时无计,也许法正会有好的办法。
就在射援、吴苋离开之时,在刘瑁府邸的不远处,巴西郡太守庞羲带着几个叟兵,站在阴暗处,冷冷的看着刚才的一幕。
今天的军议聚会上,庞羲提议在巴西郡征召叟兵,目的是为了扩充自己的实力,以摆脱刘璋的控制。
但他的这一想法,被射援给阻拦了。
这让庞羲对射援很是不满。
在东州士的大团体中,他庞羲是当年跟着刘焉入蜀的元老,赵韪死后,他就是东州士的首领。
但射援、吴懿这些后辈,却一个个的跳出来,不仅不认他这个领袖,而且还当众拆他的台,实在是可恶可恨之极。
就在庞羲气怒之时,正在发着狂疾的刘瑁提着一根粗大沾了血迹的木棒子,横冲直撞的来到府门口。
“贱妇,姓吴的贱妇,还不快出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刘瑁一对鱼眼珠子瞪得极大,四下里扫荡了遍,却没见到吴苋的影子,顿时更加的狂躁起来。
庞羲看到刘瑁这个样子,心中一阵快意。
刘焉再厉害又怎么样?
两个儿子被杀,一个儿子疯了,最后只剩下一个幼子,坐在益州牧的位置上朝不保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赶下来。
“吴氏,你这娼妇,竟敢勾引男人,等我抓住你。”刘瑁没有发现吴苋的影子,心中一口气出不来,遂围着府邸绕起圈来。
“寻个机会,射死这个疯子。”庞羲冲着身后的叟兵吩咐一声,然后悄悄的转身离开。
刘瑁要是死了。
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射援和吴苋。
而这两人的背后,又是吴懿、吴班等东州兵将领。
要是吴氏兄弟因刘瑁、吴苋之事反叛了刘璋,那对庞羲来说,不仅不是坏事,而且还是一件大好事。
张任没了吴懿、吴班的支持,想要打败韩遂、阎行,几不可能。
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对困守于巴西郡,又面临着魏石威胁的庞羲来说,韩遂要是能长期占据阳安关,就能牵扯魏石的注意力。
这样一来,巴西郡面临的压力就会大大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