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2)

母羊的眼睛圆溜溜、冰灵灵的,像一对小灯泡明光闪亮,梅三娘轻轻地摸了摸,将小羊和母羊拉入圈中。

虽然之前羊没有换回来,但这羊似乎学到了梅三娘的精髓,梅三娘也算是因祸得福。

这一晚上,她睡的格外香。

等第二天早上,她还有干不完的活,梅雪虽然小,但是很懂事,她会帮家里面干农活,小娃子起的跟梅三娘一样早。

有时候梅三娘也想罢工,可每当听到孩子嗷嗷待哺的声音,她只能无奈的爬了起来,她无奈的揉了揉鸡窝发,哀叹的声音每次到嘴边只能硬生生吞了回去。

生活还要继续,只能笑着迎接明天。

梅三娘简单收拾之后便蒸上馒头,喂足归堂带着雪儿牵着羊就上山了。

田里野草长得一寸高,那也不能把羊放田间去,羊一顿乱踩,整个田里的庄稼都要霍霍完。

山上的空地中,野草窜的比人还高,梅三娘将小羊和母羊拴在树上,紧接着她让雪儿守着羊,她今天上山的目的就是砍柴,家里的柴火已经烧得差不多,过些日子会下小雨,再晚点怕家里连柴火都,没得烧。

要问她怎么知道的,其实很简单,“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三月间了,这老天爷时不时落下几滴雨,无情地拍打在归家人身上,毫不留情。

他们这一次上山砍柴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三月的雨打下很潮湿,出了太阳一天的功夫也不一定见得木柴会干,有时候晒一俩天也干湿极了。

梅三娘负责砍坏死的枯木,她一点一点砍下,整棵树倒下后,她再用锯子一点一点锯成小块,到时候方便搬运,再则雪儿负责看着羊儿吃草,这些羊可是她们的心肝,丢了肠子都要悔青。

可是守着羊的时间越长,她越心急。

她看着娘累得前胸贴后背,带着的抹布已经挤了又挤。

梅三娘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沦落到这个地步,以前在健身房也不见出这么多汗水。

今天就是小小的砍了砍柴,竟累成这样。

汗水已经打湿她的眼睛,眨巴的睁不开眼。

她擦了擦汗水,随后拿起锯子继续开始锯木头,紧接着她的眼前出现一双瘦小干枯的手,雪儿的手不像是七八岁小女孩的手,上面长满了老茧,还有冻伤后留下的疤痕,进而更像是一双中年妇女的手。

雪儿递过来水杯,甜甜的叫出娘亲二字。

“娘,喝水,您要不休息一会儿吧,让雪儿来。”

梅三娘何尝不想休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原主,她摊下来这么一个麻烦的事情。

“雪儿,这木头你锯不动,还是把羊看好就行了,这些活交给为娘,做完了我们好回家。”

其实光一棵树梅三娘就折腾了半天,像她这种细胳臂细腿的就该捡点干树枝就成了。

可是有一个问题是,上哪捡那么多细干柴,她们需要到处窜树林子,再高些不走,毕竟高点不一定会不会遇到毒蛇,会不会遇到野狼。

展翅飞翔的老鹰会不会叼走孩子,这些她都不知道,往日上山都是好几个爷们成群结队一起,哪像梅三娘,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不知道这山里的情况。

而且细柴火不耐烧,没一会儿的功夫,细柴火就烧完了,只有像这种大块头,火烧得更持续,更久。

“娘,你休息一会儿吧,雪儿知道怎么锯木头。”

说着雪儿拿起锯子还挥舞的有模有样,要是换做现在的家长看到自己家孩子这么刚,不急的跳墙,生怕自己孩子少胳膊少腿。

梅三娘看着雪儿锯的有模有样,她点了点头,嘱咐道:“那你小心一点手,累了就跟娘说,娘去旁边休息一小会儿。”

梅雪乖乖的,她利落的手脚比梅三娘做的还快,梅三娘一度怀疑自己似乎连个孩子都不如。

梅三娘休息了小一会儿,紧接着开始捡周围掉落的小树枝,还去弄了黄荆皮,到时候可以把柴火捆成一摞,好背在背上扛回去。

雪儿锯的差不多了,梅三娘便再砍了一棵树,没过多久天欲要变色,明明是正午,天却暗了下来。

老天爷的情绪实在是不稳定,三月又是病毒、流感的时节,要是被雨水打湿了身子,着了凉,多余的东西都去了。

“雪儿,走咱们回家咯。”

“来,帮我抽一把。”

面对比人还大的一捆柴,梅三娘只能选择背起来,她不可能让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背上担着这么重的负担。

她蹲在石头下,让雪儿帮她抽了一把,一下子背重了许多。

她起初站起来时东倒西歪,没走几步就踉踉跄跄,好在雪儿为她递上了一根木棒,她撑着木棒站稳了,一步一步下山,雪儿则是负责牵着羊,就这样,她们俩缓慢的下上去了。

途径赵氏一家门前,田园犬疯狂地叫个不停。

在震耳欲聋的犬吠声中还夹着着剧烈的咳嗽声,那声音像是撕心裂肺,欲要把心脏咳出来似的,听着如同雷鸣一般,嘶吼声音中不断传来妇女的声音,像是在埋怨丈夫,又像是在心疼咳得撕心裂肺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