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吴有才拖过一张凳子,在门口坐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周秀姑真的看不透吴有才的心,如果连副主任都不服管,今后的工作怎么开展。
“怎么不说了?要说趁早说,明天我不来上班了,就听不到你的教诲了。”吴有才话中的火药味特别浓。
“好,我说了。我是知道的,从互助组转变成初级合作社,不是您率先签了入社的协议带了个好头,工作不会进展得这么快。”
“我吴有才现在是预备党员,应该起模范带头作用。”他说着,抖着二郎腿。
“吴叔,现在我们合作社的工作刚刚开始,你这个副主任就要辞职,整个杨村会陷入一片混乱,恐怕这初级社就要散架,我这个主任也会成为光杆司令。”
“提到此事,你放一万个心,我吴有才既入社绝不会再去退社。我不退社,初级社就不会散架,你照样当你的主任。”
“这这……”周秀姑竟一时无语了,不知怎么说话。
吴有才站起身来,“周主任,我看你的工作能力太差了,所以说,你这个正主任应该由我来当,你还是回去做你扫盲班的周老师吧。”
周秀姑面对吴有才的咄咄逼人,决定以退为进,“马晓春去后家舍叫王富贵了,这件事就由你这个吴主任处理。”
“你说的王富贵,是前几天选举时第一个借故离开会场的刺头?”吴有才问道。
“是的,就是他。”周秀姑强调道,“张支书说了,对这样的捣乱分子就应该严惩不贷,绝不手软。”
“你别听那个张支书的。这个王富贵在杨村没有人敢惹他。”吴有才说话的声音,仿佛在颤抖。
“王富贵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了解一下。”周秀姑真心地讨教道。
“解放前,他在城里随他师傅杀猪,解放后分到八亩地。可他自己从不干活,都是互助组的人帮他干,众人是敢怒不敢言。”
“照你吴主任的意思,你不敢处理王富贵这个人了?”周秀姑反问道。
“我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如惹恼他,对我的女儿图谋不轨,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吴有才心有余悸,仿佛王富贵正虎视眈眈盯着他的女儿们。
周秀姑见机会来了,事情正向她这边转来,“既然如此,我与你吴主任赌一局,怎么样?”
“什么意思?赌什么,怎么赌?”
“就赌王富贵这件事,如我降服了他,你就收回你的辞职报告,安心做我的助手,秋收秋种后的农田水利还需你掌舵,因为你是行家,我是门外汉。”
“行,如降不服呢?”吴有才追问道。
周秀姑见吴有才问她,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不紧不慢道,“如果我输了,就照你吴主任的意思,我仍然去做扫盲班的老师,你看怎么样?”
“好,一言既出,绝不反悔。谁他妈的反悔,就是狗娘养的。”吴有才内心的真正想法,谁也猜不透。
“既然如此,吴主任,你去大门看看,马晓春有没有把王富贵带过来。”
吴有才听后,愣了一下道,“你吩咐这个事,我真的办不到。我怕他带来杀猪刀,第一个把我捅了。”
“既然你怕他不愿去,我就到大门口,先会会这个王富贵,我坚信,只要他是有血有肉的人,总会被我的真诚感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