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褚煦君不止一次后悔她今夜没有坚持。
褚府,订婚宴。
眼下褚家在臻安郡一时风头无两,一张小小的纸在中州掀起轩然大波。
如果说纸张虏获了男方市场,那冰饮、首饰、彩妆则收服了女方市场。
从前只有豆腐这些流于老百姓间的小吃食,现在出门前后,到处都在谈论凤凰楼的新鲜物件。
外头为了凤凰楼一支二楼靠前号码的筹子,都愿意出高价竞相购买。
卫凌和褚煦君的订婚宴,更是一张拜帖难求。
褚家老太太如今的牌搭子多得数不过来,便是家中族老们也时常过来找她说话。
但老太太也学乖了,只打牌说话,一旦涉及纸张等的买卖,她就头疼,听不懂。
那些老妇人在心里卖她老货一个,可也不敢真的得罪,更不敢直接不来。
褚秋每日的饭局多到见到熊掌、炙肉都害怕,也就吃青菜豆腐胃里还舒服些。
他想到大兄褚夏这里躲懒,发现大兄在撰写教程之余,也会出去跟人谈论一二。
褚秋便无处去了。
订婚宴上,男席有卫凌坐镇,一贯风平浪静。
女宾,卫冷衾和卫冷凝一来被其余贵女围着,可她们满心满眼都是自家未来的嫂嫂褚煦君。
王家女娘们围着骂:「也不知道又使了什么妖媚法子,连卫凌的妹妹都那么巴着她。」
「说什么胡话,还不快住嘴。」王三娘子这次也跟了来,她的夫家多次不曾购得纸张,婆母指桑骂槐暗示便是王家那几位小女娘屡屡得罪了褚家大娘子,才导致他们家被牵连的。
王三娘子心虚,肩负使命过来,哪里还敢让自己的妹妹们在褚家的席面上捣乱。
「三姊,你怎么就那样怕她?」
「等你们进得去凤凰楼的时候,再来质问我不迟。」
「谁稀罕呐……」
「你不稀罕?阿父阿母稀罕,我稀罕,你们姊夫也稀罕。现在能闭嘴了吗?」
没有王家小女娘们带头闹事,褚煦君这边便清净了许多。
头疼的是花连城,花家郡主带着花锦儿照常出席,她想到四处招呼,还总被郡主喊回来陪坐。
那个晕船换乘马车到了中州的卫氏姑母这次如期到场,半老徐娘,很有风韵,一袭深紫曲裾,颇为惹眼。
她随意看过褚煦君,给了一只宽手镯之后,便在仅次于褚家老太太、花家郡主的座位上,开口将卫凌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来回捣腾他的事迹三五遍了。
偏生席面上的老妇、少女都喜欢听旭风公子小时候的事,极为捧场。
卫氏姑母一家独大,说得红光满面,喝着豆浆嫌淡,吃了几口冰酪又点了好几盏过来,才继续夸卫凌。
便是连褚煦君都听得津津有味,小声问卫冷凝道:「卫凌小时候真的这么干过?」
卫冷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煦君阿姊,阿兄的小时候,我尚未出生。」
卫冷衾补了一句:「回头煦君阿姊若是找阿兄求证之后,务必告诉我们两个求知的妹妹。」
褚煦君摸着她手上的大镯子,顿时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