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挂在高枝,林梢上汇聚云层,时不时遮掩,许是替月儿遮住羞意。
房间中,桌旁。
“为何要救那黑东西”
司徒遂手指轻捏茶杯,青花瓷的茶杯将他衬得矜贵雅然,不染凡尘一粒尘埃。
修身玄色长袍有几丝褶皱,它的主人不曾理会,精致繁杂的刺绣为它添上不可言说的神秘与柔意。
一如它的主人,阴戾的暗色被压下,只余下一身白,伪装的纯白,总是透着怪异与不适。
祁愿淡蓝色衣裙被吹进窗中的风惊动,恍如被雨滴敲打的海面,一朵朵雨花被溅起,又落下,惊艳的蓝色一如既往的包容。
“她有存在的价值。”
瓷白的小脸理所当然,一句价值,抵过千言万语的解释。
“你可知她的身份”司徒遂猎人的天性蛰伏,潜移默化着他的猎物,“你可知她会带来多少麻烦”
“可以解决。”祁愿又解释,“她是梁国五公主,也是一位可以创造奇迹的女子,这个时代需要她。”
史书更加需要。
人类厚重的历史充斥了各种男性,或许忠义难全,或许王权霸业,或许虚伪阴险,或许胆小怯懦,或许才华横溢,或许江郎才尽;可厚重的历史不允许多样的女子存在,分明她们也各有风采,她们有家国情怀,她们上阵杀敌,她们权谋江山,她们温柔坚韧,她们好色爱财,她们惊才绝艳,她们落于凡俗。
更为复杂的品质,史书只愿赋予男子。
人类可悲又可怜,说到底不过一个‘利’字。
祁愿扶起茶杯,双手握住茶杯,她走过那么多世界,推动小世界进程易如反掌,可无法改变大势所趋的主流思想。
这个世界需要女子,需要被史书详细描写的女子,需要波澜壮阔,却又琐碎繁杂的女子。
司徒遂嗤笑,“她的能力不足以撼动外面的世界。”
“但我可以。”
祁愿抬眸,蓝色至纯眸色望过去,语气平淡,令人信服。
司徒遂心脏猛地一震,“你不像一只妖。”
祁愿下意识张嘴,“我像人吗”
“不像。”司徒遂语气肯定,凤眸化不开一抹暗色,人类哪有她通透。
人这个字,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或许,她该是最为干净的仙子,神女。
祁愿翻了一个白眼,捧着茶杯小口小口饮用。
烦啊,原主好好的人鱼不做,做什么人嘛!
敲门声响起,继而是风焰的声音。
“主子,辛桃姑娘已经洗漱完毕,需要给您送进来吗”
司徒遂越听越别扭,眉头一蹙,“请去书房。”
司徒遂看向祁愿,“祁姑娘既然救下她,不如一同过去。”
“把她交给我。”
祁愿理直气壮提出自己的要求。
司徒遂无声勾唇,“祁姑娘又该付出什么代价”
祁愿眨着如水的蓝眸,下意识想到辛桃的‘代价’,开玩笑道,“我的美貌”
“可。”
祁愿:“……”
不反驳一下吗不是才说美貌无用吗
况且,一刀子就能毁掉。
司徒遂靠近祁愿,欺身而上,身上的气息将祁愿笼罩,他凤眸沉了沉,目光从祁愿白净的脖颈流连向下,他喉结滑动,心脏怦怦,他似乎明白,他想要得到什么。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