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待在这喝啥闷酒啊,不进去跟大伙聊会吗?”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打破了林墨的思绪,将他从沉思中唤醒。
他转过头,看见曼恩拎着两个酒瓶子走了过来,像是给朋友递烟那样熟练地将一个酒瓶递到林墨面前。
林墨也不矫情,将自己喝完的酒瓶放在一边,接过了曼恩递过来的酒水。
“安静一点也挺好的,热闹是你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林墨轻轻一笑,随口摘抄了以前学过的一篇散文当中的话。
曼恩也没有多说什么,拎起酒瓶俯身依靠护栏,看着不远处夜色笼罩下的河道,粼粼的波浪声似乎能够传入耳畔。
“今晚多谢你这一顿请客的大餐了,说句实话,吃完这一顿,老子感觉就算现在去死,也算是没有遗憾了。”他略带笑意地说道。
“这么难得的夜晚,何必说这些丧气话呢”林墨调侃了一句,目光移向曼恩,刚想说些什么,眼神却微微一凝。
虽然今晚喝得有点醉意,但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曼恩举着酒瓶的那只手,明明粗壮的堪比常人大腿,可现在却像是老人的干枯手臂一样,正在发冷般微微地颤抖。
似乎也察觉到林墨的目光,曼恩的笑容也僵硬在了脸上,于是空出来的那只手狠狠地往这条手臂砸了砸,仿佛在用着“物理”的方法修理破旧的电器。
这一砸倒也相当有效,这条颤抖的手臂瞬间没有了刚刚的症状。
“诶呀,喝酒喝太多,连酒瓶都有点拿不动了。”
曼恩笑呵呵地说道,似乎想要把刚才的事情掩盖过去。
“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林墨幽幽地问道,没有被曼恩轻易转移话题。
“什么症状,你在胡说些什么。”曼恩继续装傻充愣,言语间也多出了几分不耐烦。
“是植入了那款斯安威斯坦之后发生的吗?”林墨又问,目光微冷地看向曼恩。
曼恩微微咬牙,似乎对林墨的询问很是不满。
在以前,他植入这些高负荷义体的时候,也少不了被闲人碎言碎语。
这种感受就像是玩游戏、工作的时候,突然被其他人冷不丢地提醒、批评,就算对方是出于好意,当事人也不免会内心感到烦躁。
曼恩也是这样,可林墨毕竟是今晚宴会的主人,他承了人家的情谊,也不好扫兴地离开。
“我会处理好的,你别太担心,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小子还年轻,没必要关心这些。”曼恩叹了口气,沉声地说道。
林墨依旧目光幽冷地注视着他,终究还是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最后提醒一句:
“这是一条通往地狱的单向路,希望你能停下来好好思考,别陷得太深。”
此话一出,曼恩的脸色果然又有些难看了起来,眼神微眯俯视着身旁的少年。
见状林墨只得叹了口气,微微一笑缓解气氛地说道:
“不过嘛,你应该感到庆幸,你还有一位朋友,他的速度能比得上世界最快的动物游隼,要是有一天你不小心走得太远,他会追上你,然后一脚把你踹回去。”
曼恩眼神一凝,生硬的脸庞也扯出了一丝笑意;
“哦?就不能是我踹他一脚,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可以试试看。”林墨举起酒瓶。
曼恩释然一笑,也举起酒瓶与之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