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阁里,苏文嫣没等到太孙来,只闻得一条惊人的消息。
太子发了旧疾,眼下高热不退,回来便倒下了,性命岌岌可危。
整个东宫的女眷都在陪侍,似苏文嫣这等的,只能候在外间,进不去。
房中,自有太子妃和郭妃等人在照料,就连不出门的太孙妃,这时也候在屋内。
只等到三更天。
屋内的太医进进出出。
曾良娣站在苏文嫣身侧,不停地搅着帕子,人有些受吓的模样。
“苏承徽,太子爷他到底怎么了,是犯了什么旧疾。”
苏文嫣倒是知道一些,当下,也只能说:“我入宫虽比你早上一些,有很多事却也不是很清楚,太子爷究竟有什么旧疾,我也不知晓。”
蕙良娣挺着大肚子,身上披了两层披肩,在外头候的太久,像是有些冷。
胡良娣就很看不惯她这副造作的样子,嗤了一声后,同曾良娣道。
“曾良娣,你问苏承徽管什么用,她能知道什么。”
苏文嫣静静看着她,问:“这么说,胡良娣你知道一些?”
“我祖父是跟随皇帝征战的老臣,自然知道一些。当年守城之际,太子爷在城楼之上苦守三日,便是那时落下的病根,遂以身子骨总不大好,一受凉,就发了热,今夜,唉,还不知道要候到什么时候。”
曾良娣有些惊诧:“太子爷还守过城?”
胡良娣道:“岂止,当年守城之际,咱们家的太孙也在城楼之上,太子爷举着才不到两个月的太孙,说要死守此城,与战士们共同存亡,险些将太子妃等人吓坏。”
曾良娣惊呼一声:“我的天爷,太子爷也有如此勇猛的时候。”
苏文嫣默默听着,突然想起一些过去的事。
那年守城,其实她也在。
就在那座城中。
原来,当年,她救下的那个孩子,是岑瑱绪。
要不是她们说,她都快忘了这件事。
“议论什么,宫里的事也是你们能议论的,胡良娣,眼下什么光景,慎言。”
众人闻声去看,是太孙嫔在说话。
她身侧,站着太孙和太孙妃。
太孙眼光扫过来,先看到了面色有些怅惘的苏文嫣。
蕙良娣上了两层台阶,走到岑瑱绪身侧。
“殿下,太子爷怎么样了,臣妾的腿都快站得发麻了,再站下去,肚子里这个,可就要抗议了。”
岑瑱绪嗯了一声。
“蕙良娣身子重,就先回去吧。”
蕙良娣喜色上头,知晓这是殿下给她的恩典。
一时,众人都有些羡慕。
曾良娣也觉得冷,可她就没有那个好命,能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提前回去。
正羡慕着,太孙却又道。
“你们也都回去吧,苏承徽留下,今夜,你代替太孙妃留侍东宫。”
苏文嫣行礼:“是。”
太子的病直到天明也不见好。
屋里都是服侍的人,太子妃在,郭妃也没离去。
太子妃打了个盹的功夫,就靠在床边,一觉醒来,人有些失神,心里只担忧着太子的病情。
苏文嫣一把扶住了她,将药碗送上。
“母妃,你紧着身子。”
太子妃恢复了清醒,看见是她在服侍。
“怎么是你,太孙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