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真是说笑了,这刘昭训从前便是常常献艺于人前,怎么这会儿入了东宫,就做不得这些事了,那她整日在屋里为殿下弹奏,我看也没闲着嘛。况大家伙儿都说,刘昭训曲艺高超,寻常人怕是没听过,总要叫人见识见识不是。苏昭训,你整日闷在屋里,现下有幸能赏一首曲子,你想听不想听。”
苏文嫣脸上带着面纱,坐在最末的席位上。
“胡姐姐别问我,我素不懂这些琴啊曲的,我就是个没学问的闲人,这事您当问殿下才是,殿下,你怎么看。”
岑瑱绪瞥眸看向她,没道话。
身旁,蕙良娣却接过了苏文嫣的话。
“殿下,那便听听看吧,嫔妾日前在屋里养病,也没得这个耳福,今日难得出门,也想图个新鲜,早就听闻殿下被刘昭训的曲艺迷倒,嫔妾,当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水平,比不比得嫔妾家乡那些瘦马。”
太孙嫔脸色漆黑。
她竟然将离溪比作那些坊间的贱籍伶人。
离溪被这话说的受伤,望向太孙殿下,面色上挂了些楚楚可怜。
岑瑱绪持着杯盏,却像没看到她的神态,只道。
“既如此,那便奏一曲吧。”
一曲江南小调,苏文嫣听出,刘昭训大抵是觉得受辱,期间,还弹错了两个调。
只是旁人也没觉出什么差异。
她却留意到,岑瑱绪为此还皱了眉。
奏曲结束,蕙良娣喝着太孙亲自为她倒的酒,笑出声。
“也不怎么样嘛,哪里比得上那些民间小调,倒确实听了个新鲜,也不白听,将我这只钗子拿过去,赏给她吧。”
刘昭训接了钗子,怀抱着琵琶,到底是段位太低,就因这一两句话,忍不住被辱得落了泪。
胡良娣一脸痛快,险些没笑出声。
刘昭训回到太孙嫔身边,太孙嫔训了她一句,叫她擦了眼泪,回去坐好。
太孙嫔面上的怒意像是压不住,只两瞬的功夫,好像又压住了。
说话又是和和气气的模样,同太孙道。
“殿下今日是怎么将蕙良娣请出了门,蕙良娣才小产,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喝太多冷酒的好。”
一句话说到蕙良娣的痛处,蕙良娣恶狠狠看向她。
岑瑱绪将蕙良娣手里的杯盏拿了过去,唤王德怀。
“去,给蕙良娣上壶热酒。”
话里话外,都是偏袒的意味。
蕙良娣勾唇轻笑,看向太孙嫔,眼里都是挑衅。
苏文嫣程看着,没吃东西,曾良娣坐在她身侧,问她。
“苏姐姐,你怎么不吃东西,好歹喝点。”
苏文嫣带着面纱,吃东西不便。
“早间吃了不少,现下吃不下许多东西。”
曾良娣又问:“苏姐姐,你脸上的伤怎么样了,可有好些。”
苏文嫣眸露伤色,是一句话也不想答的意思。
曾良娣宽慰她:“姐姐,我送你的药,你记得用,那个对治脸伤很管用的——”
“娘娘,娘娘,你慢些。”
宫婢唤出声,众人都看去,因此断开了曾良娣的问话。
原是太孙嫔差点没站稳,幸被宫女扶住。
蕙良娣看见太孙嫔挺着大肚子,且肚皮比一般人圆润的多。
“娘娘到底是不一样,这几个月的身孕,比得上人家五个月的身孕,看来补品必是流水般地往殿里送来,只姐姐当心,也少吃些,当心胎儿头大,不易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