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男子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那是我干的。”
“敢情我就一直替你背锅来着你还好意思来讨银子”
顾六郎被打得鼻青脸肿,苏言裳想过,或是他的仇家路过,见其昏迷,于是打了个痛快。
没想居然是眼前这吊儿郎当的家伙干的。
“你为什么打他”
“当然是为了帮姑娘你教训他了,本小爷呢,就是看不惯那些欺男霸女之人,见一个我就要打一个。”
“既然是个大侠,还找我要银子”
“大侠也是要吃饭的嘛!”
“可是你并没有帮到我,反而给我添了麻烦,我差点被顾家关起来,差点儿就永不得见天日了。”这样有权有势的人,面对一个孤女,可不讲什么律法。
“不会不会,姑娘不是顺利拿到了五千两么若不是我将他弄成那样,顾家又怎么会请你上门不是”
苏言裳看着坐在对面的男子,转着手中的杯子。这样的“坏习惯”从前她是没有的,母亲的严格教育将她所有的异状抹平。
可是那五年,她改变了太多。或许是坠崖那一刻,她就改变了。
沉默的时间久得直教面具男子都有些憋不住了:“姑娘这是”
“我不可能给你银子的,你可以走了。”
“啊——可是今日小爷我一定要得到这笔银子,你看怎么办”
“你想要多少”
“至少二千。”男子比了两只手指。
“狮子大开口,一个角也不给你。”
“姑娘能拦得住我”
“真正的偷儿不会在偷之前广而告之。”
“哎,没劲儿。我可不是小偷。”男子搓了搓脸上的面具。
“你说京城你什么都知道”
“自然是,小爷人称包打听”
“对面云祥阁,你了解吗”苏言裳朝着云祥阁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在这坐了小半日,云祥阁的客人虽然不多,只是偶见贵妇人带着女儿,或是小姐妹们进去逛逛,但其实它的交易是稳定的,作为京城最好的成衣铺子,加上朝廷对布料和颜色不如前朝那样限制,它不愁没有客人,每每有新货,掌柜自会派人到各贵府,只有争相着采买的,没有拒绝的。
“小娘子想要了解哪方面出个价,就说我这消息值多少”
“你很缺银子”苏言裳很是怀疑,毕竟对方的穿着华贵,怎么也得是个高门大户家的爷。
“小爷就是爱银子。这云祥阁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成衣铺子,连我娘都喜欢去,它的消息必然要有个好价钱。”
“他有什么漏洞”
“什么你问云祥阁的漏洞那么厉害的店铺,怎么可能会有漏洞”
“给你三日,若是能有我感兴趣的消息,给你两千两。”
“真的成交!”
二人谈成,苏言裳便去逛街。从前的封长宁很想逛街,但母亲说,女子不能到处乱跑,女子不要抛头露脸,于是母亲从外祖父处接她回来后,她就一直被关在府中,每天抬头看四方天,低头窥院中土。
嫁到将军府后,听了母亲的话,要当一个好妻子,以极端严格的姿态恪守礼仪,家门也没出过几次。
后来被赶去了庄子,就查出了身孕,害怕将军府那边有人加害,不敢声张,便更加哪儿都不去了。
像如今这样的日子,实在是非常难得。
走着想着,苏言裳看到人群中有人打架,正想远离,忽见一粗壮的木棍被扔了出来,打在一小童背上,她立即跑了过去,将就要倒下的小童扶住,稍稍调整了位置,让二人被挡在一个木桩后,便让他缓慢躺下。
小童疼得直叫,苏言裳从随身针包中拿出银针,正要下针。
“住手,你这恶人,怎可如此对一个小童”一清俊男子义愤填膺地冲苏言裳厉喝。
苏言裳当然不会管他,集中精神,就在针扎入皮肤那刻,她的手被那根打了小童的粗棍重重打开。
她忍不住“啊——”地一声叫,手中针包落地,左手扶着右手疼痛处。
“你干嘛!”
“我竟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狠毒之人,见一小童受伤,不送去医馆救人便算了,还想继续用此物害人。”男子一脚将针包踢远,银针散落了一地。
那可是几寸长的针,这女子太可怕了。
此时针灸之法没几个人懂,谁又能想到一根可怕的针竟然还能够治病呢
小童的父母找到了他,男子以青石书院学子的名义向对方保证,会将罪魁祸首扭送官府。
民众都信读书人,何况还是青石书院的,很快便离开送小童去医馆了。
“走,跟我去官府!”男子自以为正义地对苏言裳下达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