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老旧,被多年时光浸染已经微微泛黄,许多字迹也变得模糊不清,但依旧能辨认出签字处的“商夜”两个字。
工工整整的,笔锋很有力。
顾绒看向那堆模糊的字迹,微微皱起眉,从沙发上下来,踩着电视机里的笑声回到了卧室,坐在灯光下戴上眼镜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辨认。
掠过那些对时间地点的阐述,顾绒直接看向了谈话内容,用那些模糊的字迹,在脑海里渐渐拼凑出当年写下这份笔录时的场景。
那应该是一个相当简陋甚至不够整洁的派出所,做笔录的纸张边缘甚至还有一滴陈年的油渍,大约是边吃饭边写的。
隔着一张桌子,刚上初三的少年与穿着制服扒饭的警察叔叔面对面谈话的场景,斑驳模糊的重现在了顾绒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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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
“商夜。”
“职业?”
“学生。”
“在哪里读书?几年级几班的?”
“白鹤镇中学,初三一班。”
“什么案子?是哪个同学打架了?”
“不……是我妈妈。”
“你妈妈?揍你了?”
“不是的……她杀死了我的狗。”
一抹幽暗的光破开由漫长时光堆积的尘埃,照到了此刻的顾绒,那个当年在偏远小镇的简陋派出所里,为了一条狗而报案的少年在晦暗的时光里抬起头来,用这一纸被人遗忘的泛黄纸页撕裂了真相的一角,对她露出温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