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还没等他开口告状呢,敲了鸣冤鼓的元家老爷子,便先被当场打了板子,以儆效尤。
稀里糊涂地在衙门胡编乱造了一番,元家老太太都顾不得照顾屁股开了花的老伴儿,便直接提着扫帚找那给出主意的街坊算账去了。
那街坊本身是好意提醒,谁想到竟被人反咬了一口,说他坑害人家,一时怒不可遏,便和元家老太太厮打了起来,最后还召来了正在巡街的官差。
解决了两家口角的事儿,官差还给元家老太太来了个现场普法,将这敲击了鸣冤鼓后的规定和后果,一一说给了元家老太太听,吓得她脸色是越来越白,最后是怎么跑回家的,都记不得了。
元家几口就是在这样又绝望,又害怕的日子里,一日一日熬过来的,尤其是左等右等都不见官府有下一步举动后,心中更是慌得不行,总觉得是自家瞎说的被发现了,简直是惶惶不可终日。
升堂这日一大清早,天才有些刚微微亮,褚义和沈鹿竹,还有褚平小两口便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发了。
元霜今儿是重点保护对象,钱氏前一天把家里过冬用的棉被和外衣都找了出来,一大早的又给准备了各种热乎吃食,生怕今儿这一趟把元霜折腾出什么毛病来。
寻常从靠山村直接去县城,也就一个多时辰的路程,今儿褚义特意把牛车赶得又慢又稳,从褚家出发后,又去接上了同村的胖婶儿,一行人赶到县衙门前的时候,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到巳时了。
体谅元霜身子不适,丁安还特意帮着在后衙找了处能让她暂时歇脚的地方。
巳时未到,县衙的公堂前便挤满了前来凑热闹的人,褚平和元霜也早早来到了公堂一侧静候。
褚义小两口和胖婶儿则随着人群,站在了公堂外陪同。
随后辛县令便何县丞步入了公堂,见辛县令端坐在正中间的桌案后,何县丞才在位于县令下首左侧入座。
辛县令朝着公堂下扫了一眼,却只见到了作为被告的褚家,没见到击鼓鸣冤的元家人,见状一旁的官差步走了过来,在耳边低语了几句。
辛县令皱了皱眉,正声道:「罢了,既还没到巳时,那便再等元家一会儿,你派人出去沿路看看,别误了升堂的时辰。」
「是,大人。」
几名官差离了公堂,奉命出去寻人,不一会儿,便有官差带着元家三人快步走进了公堂。
那名官差来到公堂正中,朝着辛县令拱手施礼:「大人,元家的人带过来了。」
元家老爷子壮着胆子
,小心翼翼地赔不是:「县令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一家老小是从镇上赶过来的,路上耽搁了些,大人莫要怪罪,莫要怪罪。」
领着三人过来的官差闻言奇怪地向后瞥了一眼,他明明就是在衙门口找到的这一家人,当时正蹲在墙边不知道在犹豫担心什么,摇摇头,很是不解。
不过眼看着巳时就要到了,唯恐耽误了升堂的时辰,那官差倒是并未多说什么。
「罢了,罢了。」
辛县令挥退了元家三人,顺手拿起了桌案上的惊堂木,用力一拍。
伴随着一声「升堂」,公堂两侧的官差将手里的杀威棒,一下一下整齐地打在地上,声势阵阵,齐声高喝「威武」,公堂内外百姓齐齐下跪叩拜。
「堂下所跪何人,所为何事?」
此时,公堂内外只剩下,褚家和元家众人仍在跪着,元家之前敲鸣冤鼓的时候,已然经历过一次了,元家老爷子这次倒是不用一旁的官差提醒,闻声便开始自报家门。
「回县令大人,小老儿一家是清平镇人,一个多月前敲了衙门前的鸣冤鼓,状告……状告褚家抢了我家孙女元霜。」
辛县令又将头转向另一侧,问道:「你们可是靠山村褚家的?」
褚平整个人附在地上,恭敬地答道:「回县令大人,小的就是褚平,这是我妻子元霜,是两家长辈同意,走了六礼,明媒正娶的妻子,请大人明鉴!」
这一段话,褚平虽说得紧张,可也没出什么差错,一时不免十分庆幸,方才在后衙的歇脚时,丁安特意提醒自己的那些,譬如该如何回答县令大人的问话,他都有好好记住。
确认了双方身份后,众人在辛县令的示意下起身,随后何县丞又向在场众人,简单复述了,元家当日击鼓鸣冤的经过,随后才要正式进入案件的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