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任何人,只怕都沦陷了。

可杨蕙兰却冷静得可怕。

当看到她穿戴整齐地坐在桌边等待时,蒲兰彬怔住了。

“蕙、蕙兰,你怎么”片刻之后,关切之意就压住了心头惊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蒲兰彬就道,“你身子还没好齐全,怎么就穿着这么点衣服坐在地上了!”

杨蕙兰心头一暖,面上却越发冷冽,“蒲大人,寡妇门前是非多,妾身感激大人这几日细心照料,但还是请不要再来了。”

蒲兰彬的笑容很僵硬,风度却丝毫无损,“是,少夫人说的是,我不知少夫人已经好转,所以才会唐突是我关心则乱,我这就走,以后不会再来了。”

看着他落寞的背景,杨蕙兰心如刀绞。

她不是不明白,以她现在的身份,能再得一位如蒲兰彬这样的谦谦君子,怕是不可能的了。

最难能可贵的是,蒲兰彬是一位有情郎。

他们两情相悦,有说不完的话题,每一次相处,都能在对方身上多发现一点自己欣赏的优点。

可现在,只能背道而驰,渐行渐远了。

这,也许就是她的命吧。

就像继婆婆姚氏所言,她命硬克夫,这辈子不配有夫婿。

现在,她所求所想,不过是儿子平安健康长大,至于心仪的男人——离她越远越好,免得被她拖累。

蒲兰彬看似毫不在意,其实嘴角亦满是苦笑。

他快三十了,除却年少时对青梅竹马的表妹动过情,就再没对哪个女子有过这样的情愫。

可惜表妹福薄,在他提亲之际,得了女儿痨,十六岁便香消玉殒。

悲痛到极致的他,甚至求神问卦,一个云游道士告诉他,他的命格硬,二十八岁之前,会克妻。

自那之后,他就没有再议过婚。

他忘不了由明媚至枯槁的表妹,也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挚爱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