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泼如晓芹今天也适时的保持了沉默。轻雪的家世原来这么复杂。唉,妈妈说得一点也不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她一肚子的猜测和感慨在见到一盘盘的美食时立即抛到了九霄云外。
“轻雪。吃。这天底下什么都能辜负,唯友情和美食不能辜负。”
轻雪眼中流露出些许羡慕:能像晓芹这样被家人朋友宠着无忧无虑的一辈子,那该多好?
她起身举杯:“敬我们的友谊。”
六只闪闪的水晶杯碰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致我们的友谊1
灵龄的升学宴太太平平的结束。
严鹤年告辞时,还想寻女儿说话,举目一瞧,早不见了轻雪的影子。
他无奈的深深叹息。
严夫人劝慰丈夫:“不要急。我们慢慢来。总有一天能感化轻雪的。”
严鹤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回去吧。经鸿肯定想我们了。”
严夫人微笑着牵住丈夫的手,留给诸人恩爱两不疑的背影。
许首长哂笑:“严书记好福气。”
段司令瞥他一眼:“听说了没?”
“嗯?”
“裴志焕要复出了。”
许首长扬眉:“原来如此。”
晚间,灵龄和明霞在酒店门口等候司机时,亦扬把车停在了她跟前。
摇下窗,他对灵龄澹声道:“上来,我们好好谈谈。”
灵龄神情更比他更冷:“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亦扬皱眉:“都已经是大学生了,还耍小脾气?”
灵龄盯着他看了半晌,笑了笑。
“明霞。你先回家。一会儿亦扬哥会送我回来的。”
明霞倒不担心亦扬会对灵龄做什么手脚。这么多年她也看在眼里,亦扬是真把灵龄当妹子看待。没其他心思。
灵龄坐上亦扬的小车,问:“想谈什么?”
亦扬看了她一眼,失笑:“我好不容易在战火纷飞中回来为你庆生,你脸绷得这么紧干什么?”
灵龄扯扯嘴角:“我可没让你临阵脱逃。”
亦扬刹时冷了脸。
去过了战场才知道战争的可怕和父辈将领的不易。越北之战还是自家压着对方打,可是不知何时抵达的流弹和炮火,还有防不胜防的地雷和时不时蹿出的暗杀,让他紧张恐惧得几乎要发疯。当他亲眼看到自己的战友为了掩护他牺牲时,终于崩溃的倒在了战场上。
段怀奇不得不让孙子回来休养几天。
“我也算是从地狱里走过来回的人了。”他吐了口气,“很多事情也想通了。做人哪,还是要活得畅快。”
灵龄表示同意:“我也这么觉得。”她顿了顿,“你找我到底要谈什么事?”
段亦扬听着灵龄口气里的不耐,心底惊诧:这还是以前追在他身后,永远不嫌自己冷漠话少的许灵龄?
他心中泛起股不怎么好的预感:难道是萧令梅对她说了些什么?
一时握紧了方向盘,试探着问:“真没想到,你在南平一中的舍友居然是严鹤年的女儿。我刚听说她考进了外交学院?这是打算继承母业,长大后也当外交官咯?”
灵龄并没有被他的话勾起好奇心。
严鹤年家里的那些子事,只要她有心,总能摸个清楚。
“我大概猜到轻雪父亲做了些什么。”灵龄看向车窗外夜色里灯光闪亮的城市,“人不要脸,东风也打不穿。不过我没兴趣和你讨论轻雪的家事。别拐弯抹角了。你有话快说。”
亦扬再一次被灵龄打断了自己的话语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