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周侯灿在院子里摸黑转圈时,平地里响起的声音突然把他吓了一跳。
周侯灿忙起身看去,见是虎子站在房屋门口,方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还不睡觉啊?”周侯灿开口问道。
“老爷没进屋,虎子不敢睡。”虎子怯懦着答道。
“怎的了?”周侯灿不禁有些想笑,然忘记了自己刚才也被吓了一跳的这个事实,“之前在驿站赶路的时候你不是也能睡吗?”
“再说了,”周侯灿左右看了看,“屋里面不是还点着灯呢吗,有啥不敢睡的?”
周侯灿嘴上虽是这样说着,但还是没有再在院子里转悠,而是拉着虎子进了屋内。
屋内的陈设还是不错的,至少刚才周侯灿进来扫的那一眼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周侯灿在屋里找出床铺,惊喜地发现这床铺并不是很潮。
他一边让虎子帮着铺床,一边在屋里翻找着面盆、水壶这些日常必备的用具。
在他把东西找的差不多时,虎子也把床铺好了。
周侯灿很快便吹熄了灯,躺到了床上。
在这种极其安静的环境下,本来没有多少睡意的周侯灿很快便睡着了。
可好景不长,第二天早上卯时不到,就有吏员在周侯灿的院外敲门。
“周主簿,卯时到了!”
周侯灿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醒来的,他迷迷糊糊地洗完漱,脑子里就像装了一团浆糊一样头重脚轻地出了门。
“何事啊?”周侯灿这时完没有清醒,带着被吵醒的怨气问道。
外面敲门的吏员听到周侯灿这样说话,心里十分慌张。他是第一次见周侯灿,也不知道周侯灿的喜好,见自己好像已经触怒了周侯灿,便只好硬着头皮道:“周主簿,卯时到了,要升堂了!”
听到“升堂”两个字,周侯灿的脑子便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在赶路了,而是在县衙里。
“好,你等我片刻,我去去便来。”周侯灿飞快跑回屋内,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对着铜镜反复确认后方才缓缓出来,对着外面等候的吏员说道:“快走吧。”
随后,周侯灿便在这人的引领下到了后堂。
见胥文相已经在此等候了,周侯灿便直接行礼道歉道:“胥县尊,是我的不是了,我……”
“没事,周主簿你也是刚来,昨天晚上也有些过于匆忙,没有告诉你这些事,不知者不罪嘛。”胥文相倒是大度地挥了挥手,表示自己不在意这些事情。
周侯灿见状,又是一通感谢。等两人无话可说后,胥文相便提议前往大堂
到了大堂上,胥文相先到主位坐了。周侯灿则是不知道该往哪里坐,还是在一旁站着的陈广泰的暗示下才在正堂的左侧下首位坐了。
正当周侯灿看着对面的空位,猜想这是不是县丞的位置时,一阵鼓声突然响起,紧随其后的是一声浑厚的“开门”。
周侯灿没见过这一套,觉得有些新鲜,便坐在位置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堂上堂下这些人的动静。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周侯灿都知道自己第一天出现在众人眼前,不能漏了怯,于是便一直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还竭力作出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挂在脸上。
周侯灿的这个样子着实唬住了不少人。
在诸色人等入内的时候,大堂内原有的吏员便开始悄声交头接耳。
“这便是那周侯灿周主簿了吧。”
“那可不?你不想想,周主簿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人家压根都不觉得咱这升堂有什么稀奇的。”
“那是自然,诶,胡老八,你不是早上去请周主簿了吗?他人怎么样?”
见众人逐渐把期待的眼神隐晦地移到他身上,胡老八吞了口吐沫,回想着今天早上周侯灿对他完不同的两个态度,悄声道:“周主簿颇有计较,不是我们这些当吏员的可以欺瞒的人。”
见众人一脸不信的样子,胡老八便接了一句:“你们不信可以明天早上去请他,到那时你们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