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微凉,在这黎明十分。
漫山遍野的雄鸡报晓,声势颇为让人头脑清明。
朱大花捂着耳朵抬起上半身,头顶着还未离开的星空,坐在柴草堆上,顺稻草滑到地上。
穿越了。
哦。
区区穿越,何足挂齿。
话说这是哪里?
农家小院子,篱笆歪歪斜斜与扎着,藤条上站着一只啼叫的公鸡,不怎么肥美。
鸡窝在泥巴矮墙边上,母鸡都出来了,三只,勉强够一锅汤。
矮墙不到一人高,陈年稻草搭的顶棚,屋顶上一撮黄绿的高草轻轻晃动,门洞黑黝黝的,传来一声声苍老的咳嗽。
与爷爷相依为命的孤女。这开局不咋地呀。
既来之,则安之。
朱大花伸了个懒腰,没落枕,算个好消息。
比起老者,朱大花对鸡蛋更感兴趣,瞥了眼鸡窝就转向水缸,盘算着早餐吃煎鸡蛋还是煮鸡蛋。
洗把脸,缓缓地开启新一天,安静、和谐、美好。
伸展动作完成,朱大花顺手挽起袖子,打算舀点水洗脸。
“卧槽!”
朱大花吓的人一蹦三尺高,连退好几步,鸡从脚边跑走,路过的狗子汪汪直叫。按着怦怦跳,久久不能回神。
那是什么?
再看一眼。
镇定了一下心神,朱大花挪步到水缸前,这会儿天已经亮了,看的更清楚了。
朱大花两行清泪流下,蹲在水缸边脑袋嗡嗡的,甚至不愿意拿手捂脸。
老头从门里走出来,也打算开启普通且美好的一天,瞥眼看见角落里的朱大花,老命差点当场交代。
“哪来的熊瞎子,嘿!走!”老头抓起锄头赶,一时惊吓没认出人来。
过了惊魂的三分钟,才捡起记忆,“大花啊,呃,吃了吗?”
口气像是街坊邻居。
朱大花放下心,起身又把老头吓地退了半步。
“还没。”
“”
老头拿出个破洞的旧细藤条篮子,掀开盖着的一块布,里面两个半馒头,发些酸气,他舀了两碗凉水,放膝盖高的木桌子上,这就是早餐。
朱大花观这副身板,估计也不是什么讲究人,一口馒头一口凉水,吃的不亦乐乎。
老头的脸开始还有些抽搐,几口吃完早饭,笑了起来,“你吃好了就回去吧,白员外也不是什么坏人,犯不着总是离家出走。”
“白员外谁啊?”
“你个小娃,何必装作不认人,白员外养了你多年,多少管口饭吃。”
他说着就说不下去了,朱大花边听边把袖子挽高了,褐的旧伤红的新伤交错,没一块好肉。
吃了东西身体热乎了,才感觉满身痒得很,还以为不讲卫生浑身发臭,哪知这么些伤。
朱大花宁愿落枕。
“你要在这儿呆着就呆着吧,我得上山去砍柴了,员外家差人来寻,你就说没遇见我,改天我还给你送点吃的。”
老头抓了捆绳子,提了把柴刀,步履匆匆跑路。
普通不爱惹麻烦的人。
朱大花点点头,看人走了,转身起身小跑到鸡窝前,摸出三枚热乎的蛋,薅了把院子里的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