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很快就送到了。谢宗灿拿了一只搁在自己面前,又随手将另一只递给了福臻。“这面是周夫人亲手做的,你尝尝,味道相当不错的1
福臻怔愣了一下,颇感意外地望向周亦民。“这真是太荣幸了!怎么敢当?”
“你这么客气,我倒不知要怎么答你了。”周亦民笑呵呵地把小菜往他们面前挪过去,又对着谢宗灿抬了抬下颌:“我与阿灿都是爽直的人,一向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你既是阿灿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不讲这些场面话好不好?——怪生分的。”
福臻笑,“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1
眸光不由得在这对好友之间数次徘徊。
奇不奇怪,明明这两人的样貌性情无一相似,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同样的叫人欢愉舒适。
都说相由心生,那么谢宗灿的这位好友看来也该是个妥当之人。基于这个缘由,难免对心里的计划又多了些许憧憬。
至于谢宗灿……福臻反倒有点儿陌生感。总以为他是沉稳寡言的,但今日看他与周亦民谈话时的样子莫名就叫人有种“大鹏一日同风起”的感觉,与素日所见截然不同。还有他和周亦民探讨的某些想法,也委实出乎福臻的意料。
竟不晓得他原来还有这样一面。同样都是生意人,但与福臻只肯勤耕自家一亩三分地不同,他与周亦民两人是很有以微躬之躯振兴国内实业,抵御外商经济侵略的远大目标的。
说起来正月里沈家宇几人在凤鸣山上的那些言论与他们谈的似乎是异曲同工,但大概是术业专攻,这对好友的想法似乎要更务实更让人信服一些,至少这回她这个笨人是领悟到了其中的关窍。
一顿饭实可谓相谈甚欢。
这“甚欢”自然是也包括了福臻提出的与之合作的意愿得到了很不错的回溃
没错,是合作。不仅仅想从这儿进货,福臻还希望能拥有新品的优先上市权。其中这个优先的时间差是关键。说白一点,就是福臻想在某个时段内独占新品市常当然这对厂商来说必然是存在风险的,故而福臻主动提出附加条件:若是之后他们的产品出现滞销,则由她以原价负责包销。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住了,福臻说完之后看见谢宗灿与周亦民相视了一眼,非但一句话没有,连笑意都僵在了脸上。
最后还是周亦民先缓过神来,斯斯艾艾地组织语言:“真是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你……你还真是……”
胆大?亦或有野心!福臻想她大致能猜到对方的意思。
她确实是胆大包天,若是沈国曦在此怕是要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只是她更明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她并不想再费时费力再去另寻良机。
她也确实是有野心。但不是现在。她的资金实在太有限了,所以只能尽力而为且是量力而行。所以不可能将所有的产品都囊括,只能挑选几样做,并且这个上市的时间差的长短至关重要。
好在周亦民的厂子规模小,成品种类并不多,且又是创业初期,暂时没什么知名度。这与福臻却是个极好的有利条件,她必然是要充分利用。
细节上的问题当前肯定是无法一下子谈妥。在商言商,不仅福臻要考虑其可行性,周亦民同样也需要时间细细斟酌。除开这些,其他大致的相关事务甚至包括钱款方面的问题商洽便是极为顺利了。
万事已矣,便要作辞。不过临行前,福臻忽而记起了一件顶顶要紧的事,于是便央着周亦民再带她去一趟成品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