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人又从怀里拿出五两银子递给聂泉,嘱咐他要在路上照顾好小娃,如果有意外立刻返回。
就这样,聂泉在夫人再三的叮嘱下,驾着马车朝奉城的方向而去。
这边里奉城缓行有三天路程,聂泉还在担心这小娃路上哭闹会拖延时日,可谁知小娃端坐在车厢里不哭不闹,吃完睡睡完吃,除了偶尔探头要下车小解外,其余时间极为乖巧。
搞得在前方驾车的聂泉好生奇怪。
自己家中也有个四五岁的闺女,成日里是鸡狗都嫌的小混账,家里人稍有看不住就摔碗跌跤,除了睡着无一日安静。
他想到车里小姑娘应该是在人贩那受苦,吃不饱穿不暖,这会终于有了安稳有暖和的容身之所,所以才睡的如此安宁。
趁着小姑娘不吵不闹,聂泉不由得加快了速度,马车飞速地在官道上疾驰,原本的路程被快速缩短,接近夕照时已能远远看到奉城。
聂泉赶出一身热汗,将马车停在城外的驿站休息,仰头闷了一大口凉茶后,端着问店家要的新鲜茶水准备拿给苏青甜。
刚掀开车厢的布帘就瞧着小娃慢悠悠地张开眼睛,一双水雾雾的大眼睛迷茫的看了过来。
聂泉一对上这双让人又爱又怜的大眼睛,立刻想起自家疯一般的小混账,再想到苏青甜被人贩拐去那许多日不由得心都化了,说话声音也放软许多。
“小姑娘,你可知你外公住在奉城何处?”
奉城不似自家大人管辖的小县城,此城占地面积大人口众多,要在这泱泱的人群里找一家子人,怕也不是易事。
苏青甜接过聂泉递来的茶水喝了下去,顿感脑中清明,起身爬过去,顺着敞开的车帘探出小脑袋。
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愣。
不远处,灰白色的气盘旋笼罩在奉城上方,看似人流窜动朝气蓬勃的城市,其实早已被一片死气浓浓包裹。
城中西南方向某处更是黑气缠绕,这处的天都要被这黑气染透了颜色。
苏青甜眉头微皱,藏于衣袖下的小手快速掐指一算,方位立刻了然于心,她也再次抬眼顺势看了过去。
哟呵!
煞黑之气所染之处,竟然就是原主苏青甜外公的府邸。
这股气可并非县令夫人所遇的小邪术,它是能从西南角发散开来笼罩了整个奉城的邪祟,恐怕不是好对付的大妖邪。
苏青甜撇撇嘴,师尊这是怕自己继续摆烂,一下来就安排了这么惨兮兮的开局吗?!
小姑娘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的,看在聂泉眼里完全一副可怜又懵懂的样子。
男人心里一下沉重起来,看来小娃记得并不清楚,自己还要陪她寻上几日了。
双手卡在苏青甜腋下将小娃抱起,聂泉想既然还要从头找寻不如先休息,毕竟快马加鞭地赶了一日,再满城寻也寻不出头绪。
“大叔。”
小娃刚在怀里,就伸出小手指向奉城的方向,清脆而肯定地说道,“我外公家就在那处。”
顺着指尖看去,聂泉发现她说的是奉城的西南角,感觉并不是胡乱指的。
犹豫了半晌,再三询问得到的都是同一个方向的答案后,他便架着马车朝进了奉城,沿着石板路来到城南,接着朝西拐了个弯。
入城后苏青甜就觉得浑身刺挠,她灵根优异,即便功德无法圆满但天生的资质不会改变,下界后也自带几分敏感。
这奉城的邪祟恐怕盘旋数十年,整个城镇的空间内都飘散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味。
苏青甜食指在空中一挥,屏蔽了这股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