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成田情绪低落的继续说道：“我父亲不久前陡然得了重病，浑身瘫软，五感皆无，意识全失，虽能呼吸，却如同活死人一般，再也无法坐堂问诊。可怜我父亲一生救人无数，到头来却救不了自己。”

“活死人？”秦双听到这个词语，脑子里瞬间就闪过现代医学的一个专有名词“植物人”。

浑身瘫软，五感皆无，意识全失，虽能呼吸，却如同活死人一般，这不是植物人是什么？

却听莫成田继续说道：“父亲一旦倒下，整个春术堂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成田实在没用，愧为莫家的后代，医术倒还学得一些，可是丹药却实在非我所长；我父亲手下也曾有若干弟子修炼丹道，但是天赋有限，修炼时间还短，技术和火候都还极为欠缺，无法挑起大梁，所以春术堂如今已经陷入无药可用的窘境。”

“我虽然能够诊断病症，可是许多丹药都已经断绝，仅存的为数不多的一些丹药，也都是父亲当时储存下来的，用完了就没了……”

“因为没有丹药可用，即使诊治出病因，我们也无法对症下药，许多病患也不再上门求医，更重要的是，天草山庄又趁机从我们春术堂挖走了许多学医略为有成的弟子，现在的春术堂几乎也只剩我一人，实在独木难支，先辈的基业，眼看就要毁在我手里了。”

似乎是说到伤心处，堂堂一个男子汉，居然眼圈一红，声音有些哽咽了起来。

秦双看了他几眼，心中暗道这个莫成田看起来为人虽然厚道，但资质恐怕也是一般，武功修为不高，连老爹的医术和丹术也都没有学全，难怪会被天草山庄趁虚而入了。

沉吟了片刻之后，秦双说道：“莫兄的意思，是希望我去春术堂，帮你们炼制丹药？”

莫成田连忙站了起来，深深一揖，语气诚恳的说道：“成田其实是想聘请秦兄到我春术堂，传授我炼丹之术，无须秦兄你亲自动手，成田发誓，此生必定以师侍奉秦兄。”

秦双将莫成田轻轻一扶，示意他坐下，道：“莫兄，不瞒你说，秦某自由成性，不愿意被约束在一个地方太久，所以聘请之事，莫兄无须再提。”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秦双不知道自己将来的目的地在哪里，但是他隐隐有种感觉，自己的终点一定不会是燕川城。

莫成田一听，眼中露出失望之色，叹道：“我亦知秦兄乃非常人，春术堂毕竟水浅，确非秦兄的宜居之地。”哪怕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秦双始终还是拒绝了自己的提议，这依然让他顿时感到极为泄气和颓丧。

但秦双随即又微笑着说道：“莫兄先听我说完，秦某倒是有一个提议，莫兄若是不嫌弃，秦某可以作为春术堂的客卿丹师，以春术堂的名义炼丹，莫兄以为如何？”

“客卿丹师？”莫成田先是一愣，随即眼神就是一亮，秦双的这个提议，虽然达不到他原先的想法，但却也从另一个角度缓解了他们春术堂目前的燃眉之急。

这样一来，秦双照样也是可以为他们春术堂炼丹，这本来就是莫成田想要聘请秦双的最主要的原因；二来，作为客卿丹师，这也不会让秦双感到自己被他们春术堂束缚，可以保有自由之身。

最重要的是，只要春术堂有秦双这样一个人级二品丹师坐镇，哪怕只是挂个名头，在声势上也可以直接碾压天草山庄。要知道，即使是天草山庄的庄主陈旦，也不过只是人级一品丹师而已。

“如此甚好！”莫成田站起身来，满脸欣喜的说道：“那就聘请秦兄作为我们春术堂的客卿丹师，有秦兄加入，我们春术堂必定可以重振昔日的声望！我已经为秦兄在春术堂后面准备了一座大宅子，也已经安排了家仆，日常起居都已经置备妥当，随时欢迎秦兄莅临！”

秦双不由得笑了起来：“莫兄的准备工作做的还真是快！”

他的意思是，你还不知道我肯不肯答应，这就先把家居都准备好了啊！莫成田也是颇为尴尬的笑了一下。

秦双想了想，道：“我之前答应了一个朋友，要去帮他的妻子看病，如今拖了两天，也该去看看了，然后再过去你们春术堂。莫兄是否知道，这燕川城西郊是否有一户姓万的人家？”

“姓万的人家？”莫成田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西郊的户口极少，最为知名的，是眠花谷的荀家。”

秦双哦了一声，感兴趣的问道：“眠花谷荀家？”

莫成田解释道：“眠花谷是燕川城最有名的景点之一，而荀家则是燕川城最有名的花匠世家，擅长种植各种奇花异草，传说即使是行将枯死的珍奇草木，只要到了他们手中，也能重新焕发生机，十分神奇。而包括燕川城主府在内的许多名门望族，园林中摆设的都是从荀家购得的花草。之前曾经有些人不服气，认为是荀家所在的地方水土肥沃，才能有如此神奇的种植效果，所以就想尽办法偷盗荀家的花土，用来种植自己的花木；也有人专门将栽种的地方选在荀家附近，而偷窥荀家栽种技术的也大有人在，可惜到了最后，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所以燕川城中，喜欢荀家的说他们是花神庇佑，抹黑荀家的则说他们有妖术。”

秦双听得哈哈一笑，道：“当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人一出名了，是非就多。”

他知道，这种因眼红而诋毁他人，心胸阴暗的人，古今中外，尽皆有之。看到别人成功，想的不是自己要如何努力迎头赶上，而是各种诽谤，甚至在背地里搞小动作，以一些损人不利己的手段来打击别人，希望以此来将别人打垮。

莫成田接着说道：“可惜荀家如今也是人丁凋零，荀老五夫妇在数年前已经病逝，如今只剩下一个女儿，名叫荀红叶，据说此女生得天姿国色，但莫某也未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