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出头?”君辞自问也是玲珑心肝,竟然被应无臣说蒙了,半点头绪也无,“我并未受气,何须出头?”
从来都只有她给别人气受,但凡给她气受的人,都得被她好一番打击报复。
“我若未猜错,他是剑指元涉。”应无臣抬眼,长翘睫毛的排布,令他的眼睛更深邃富有神韵,“你在普乐郡所受之屈,他先前无法为你出头,一直隐忍不发,今日才等到时机发作。”
“今日赛场之乱,由中领军一位幢主,对我心怀怨恨,欲发泄在中护军将士身上才临时突发,并非陛下引导。”君辞解释一句。
“你是想说,元猷若是临时起意,如何能够做得这般周密,便是周荣也未曾察觉?”应无臣慢悠悠道。
君辞点头。
“他自然是时刻准备着,只要有良机出现,必不会放过。”应无臣斩钉截铁。
对于应无臣的聪睿与敏锐,君辞从不怀疑。她也不是不信马匹遭到暗算之事极有可能是陛下所为,只是觉着不认为是因她之故:“便如你所说,陛下意在元涉。亦不应当是为我。
元涉是周荣心腹,虽不是宗室,但因着与陛下同族,哪怕血脉相隔甚远,已经出了五服,也能更容易与宗室搭上话,对周荣可大有用处。陛下应当是为断周荣一臂。”
“呵呵……”君辞的话,让应无臣低低笑出声,笑罢方道,“阿辞,你此刻尚未笃定是元猷所为,周荣相比与你所想相差无几。元猷嫁祸给谁,都能让周荣半信半疑,唯独若是对元涉动了手,便是明晃晃告知周荣,此事是他所为!”
周荣的左膀右臂可不少,朝廷多少要臣都是靠着谄媚于周荣而立于朝堂?
随意折掉一个,弑君之君在前,便是周荣也不敢再插手再次任命之人,元猷可借此获得不少好处,唯独杀了现在被罢免在家的元涉,是最为不见利。
再则,若是朝中依附周荣之人有弑君之心,周荣还得避嫌,稍微运作,就能掩人耳目,让周荣猜疑或许当真是自己手下之人知他心思而行弑君之举。
但换成了元涉,一切就不复存在,周荣太了解元涉,元涉不会做这等事儿。
换而言之,元猷只要将这事儿栽赃给元涉,便是大不智之举。
可这不智之举,却能够为君辞出口气。
听了应无臣的话,君辞皱眉:“陛下不会这般做。”
君辞与元猷相识于危难,他们有过患难与共,那几日虽然他们相谈不多,但君辞还是能够从中窥探出元猷的抱负与品行。
元猷之与君辞,是摇摇欲坠的君王,却因此而让她有了可以一展抱负的机会。
在这个动荡不安,礼崩乐坏的世道,她与元猷可以说是互相成就。
他们都在为了彼此所需而努力行走在刀尖上,一步错就是万劫不复。
对元猷,君辞有一种惺惺相惜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