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老唐的天地为炉几乎完阻挡住了芬里厄言灵的袭击,但这也并不能代表他没有压力,事实上,在天地为炉领域那透明的边界处,黄沙兵器连续不断打击的地方,已经有隐隐约约的涟漪出现,这昭示着言灵稳定的状态正在受到冲击。
不远处,楚子航的双瞳开始明亮得有些灼人,意识到二度爆血仍不是耶梦加得的对手,他立刻开启了更强大的三度爆血,他身上龙类的特征已经快要比人类的特征更多了,任谁来看都会将现在的他与龙化的耶梦加得划分为一个族类。
楚子航双脚蹬地凌空一跃,身影几乎在高速的移动中消失不见了,他追逐着耶梦加得,犹如流星赶月。
黄沙化作的兵器当然也没有放过他这个敌人,但在君焰的高温领域当中部都化作了火花消散。
楚子航挥舞着村雨,从天而降,村雨的锋刃闪烁着寒光,犹如一泓秋水,但这样自上而下的打击,连耶梦加得也不敢随意怠慢,她重击地面,在楚子航落地的一瞬之间,地面碎裂了,深不见底的岩缝延伸出了上百米远,岩石升起,然后化为了碎片,这一下所造成的破坏可以用「地龙翻身」来形容,地面旋转着翻开,碎石绽开一条条沟壑,排布犹如扭曲的蛇骨。
这正是在火车南站和六旗游乐园所展现过的,大地与山之王的力量,耶梦加得可以找到一切
东西的结构薄弱点,施以重击,将力量从特定的方向灌注进去,瞬间摧毁其整体的结构,这就是龙王的天赋伟力。
神兵天降的楚子航犹如一颗炮弹那样重重地砸进了地里,陷入了岩缝当中。
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先解决楚子航,耶梦加得再次猛击地面,四周红热的铁轨被巨大的力量灌注,犹如扭曲的蛇一般拧成了一股螺旋,然后同时向着楚子航钻击而去。
但这里毕竟不是只有耶梦加得和楚子航两个人在战斗,就在铁轨飞起的一瞬间,老唐再次出手了。
「喂喂!在我面前就想杀人,你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老唐嚷嚷着,天地为炉将飞起的铁轨笼罩了起来,「就让你来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天地为炉!」
红热的铁轨停滞在了空中,很快就熔化成了一滩铁水,在天地为炉力量的作用下,这滩铁水汇聚了起来,不断浓缩精炼,明亮的金红光芒黯淡了下来,那团精炼过后的金属变成了死灰色。
耶梦加得脸色一变,她意识到了老唐要做什么,立刻向他冲来,但一双强健有力覆盖着铁青色鳞片的大手突然从岩缝里伸出,死死地捏住了她的脚踝,让她无法第一时间冲向老唐。
「干得漂亮!」老唐一挥手,那团死灰色的金属便飞向了耶梦加得。
耶梦加得极力躲闪,但双脚毕竟被楚子航锁住了,躲也躲避不开,就这样被那团死灰色金属笼罩住了。
那团死灰色金属甫一接触到耶梦加得,立刻便化作了锁链的形状,将其牢牢地捆缚住了。
「怎么样?跟我比冶炼,你还远远未够班呀!」老唐抬头,得意洋洋地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说话的是楚子航,那团死灰色金属诡异无比,落在耶梦加得身上不仅仅是捆住了她,更连同楚子航也一起捆住了。
现在楚子航和耶梦加得脸对着脸,胸贴着胸,被一条死灰色的金属锁链层层捆绑得严严实实,尤其他们两个都维持着龙化的状态,简直像是两只绑在一起的猎物。
「咳咳,这是一点小小的失误。」老唐抬头望天,解释道,「这是死亡金属,也就是被杀死的金属,我在冶炼出它之后为它赋予了形态和能力。」
「力量不够强大的龙类都会被它束缚住,」说到这里,老唐意味深长地看了耶梦加得一眼,「不过它是死的,我也没法操控它,言灵也无法摧毁它,因为它已经死了,没法再「死」一次,所以它会永远保持这个状态,直到它「复活」,变成再生金属。」
「那看来也没什么不好,能永恒地封印住一位龙王,这也算是我的荣幸。」楚子航看着面前的耶梦加得,说道。
「你搞错了,死亡金属没办法永恒封印住任何一个龙王。」老唐摇了摇头,「大约有一半的龙王不会被死亡金属束缚住,而另一半,都掌握了「复活」死亡金属的方法,能够很容易将其变成再生金属。」
楚子航一愣,他立刻看向耶梦加得,只见她嘴角正勾起一丝冷笑,再向下一看,楚子航发觉出了不对劲,只见耶梦加得用锋利的指甲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汩汩流进锁链当中被其吸收,那片吸收了鲜血的部分正从死灰色正逐渐变成闪亮的银白色。
「如你所见,以血为引,灌注精神,就能将死亡金属「复活」成再生金属,这就是炼金术巅峰的秘密,很奇妙吧?」老唐说。
「那变成再生金属之后会怎么样?」楚子航当机立断,也划破了自己的手腕,让鲜血流进锁链当中,然后问道。
「怎么样?」老唐笑了起来,「当然是为人所用了,谁灌注了精神,谁就是它的主人,它就听谁的话。」
「那如果我们同时灌注精神进去,结果会怎么样?它会听谁的话?」楚
子航面不改色地问道。
「我不知道。可能谁的话都听,可能谁的话都不听,也可能干脆复活失败,成不了再生金属,」老唐摇头,顺手抹了一把鼻血,笑了笑,「抱歉,制作这么大量的死亡金属即使对我来说消耗也有点太大,我现在没法完成「复活」这道工序,这已经顶我一年的工作量了。」
「你不能把路明非带出去?」
「暂时没办法。」老唐说,「那个大家伙不解除言灵的话,我能出去,但没法带人出去。这样我没法交代啊。」
「我明白了。」楚子航深深地看了路明非一眼,然后低头,顺着血液流经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精神上的联系,去感知,去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