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德和曼施坦因对视了一眼,轻轻叩响了校长办公室门前的青铜小铃。
“请进先生们。”门里传来昂热的声音。
施耐德推开门,四壁都是书架,书架和古籍组成了天井里弥漫着金色的阳光。昂热坐在顶楼的天窗下喝茶,架子上能不时看到松鼠窜来窜去。
“你们要说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昂热笑笑,“别愁眉苦脸的,先上来喝杯茶吧。”
施耐德和曼施坦因在昂热对面坐下,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发生了太多事情,海沟中发现龙族古城、日本分部背叛、海底火山爆发、核动力舱爆炸、行动小组下落不明……执行部自建立以来都从未遭遇过如此错综复杂的局面。
“还不算太糟,”昂热率先打破了沉默,“看来日本分部事情做得还不算太糟糕,至少没把海底里的那些东西放出来。”
“我们收到了日本分部传真过来的集体辞职书。”曼施坦因说。
“也许称为集体叛变书更准确一些吧,那些日本佬终于做了他们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事。”昂热挠了挠头,“还没联系上行动小组么?”
“没有任何消息。”曼施坦因说,“迪里雅斯特号在深水中解体,生还率本来就不高,再加上火山爆发、核爆和尸守群的因素,日本分部也有意遮掩消息,我们无法得到确切信息。”
“更糟糕的是诺玛现在没法发挥作用。蛇岐八家的辉月姬系统构筑了严密的防火墙,诺玛无法访问日本境内的网络。”施耐德说,“失去了诺玛我们就像失去了眼睛,就算行动小组生还也无法联系上我们,最终还是会落入蛇岐八家手中。”
“诺玛做不到的事就让va去做吧。”“如果唤醒va人格,她的权限甚至会超过您。”施耐德提醒道。
“没问题的,va是我们的好姑娘,对她下达攻击命令。蛇岐八家不希望我们的势力渗透进日本国内,我们就一定要渗透进去。”昂热掏出一张黑卡推到施耐德面前,“另外一张让曼施坦因问副校长拿一下,两张黑卡加上授权书就能唤醒va了。”
“校长还有什么交给我们做的?”施耐德收下卡片,问道。
“没有了,你们工作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校长说。
“是。”施耐德和曼施坦因转身离开。
桌上的电话响了,看着窗外的昂热抓起话筒。
“嗨!昂热!你在办公室里对吧?”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语气十分快活。“怎么是你?”昂热吃了一惊,“我还以为会是弗罗斯特打电话过来。”
“这个一言难尽,更多亲切的问候等到见面后吧,你的天窗开着么?”“开着……什么意思?等等你不要乱来!”昂热皱眉,警觉地察觉到不妙。
“等不了啦,抬头看我,我在跟你打招呼哦!现在你最亲密的好朋友庞贝·加图索距离你只有两百米,正以35米的秒速向你靠近!”
昂热仰头从天窗里望出去,阳光一暗,白色的伞花从天而降,跳伞的人正向他挥手。
“庞贝你个神经病!你这样会弄坏我的屋顶!”昂热大吼。
“放心吧我刚拿了定点跳伞的世界冠军!”降落伞遮蔽了视野,那人带着风声大喊,“哦耶!”
名为庞贝·加图索的男人落在了大办公桌上,白色的伞花在他背后缓缓坠落,仿佛云霞。
男人风骚地扭腰亮相:“掌声!喝彩!昂热,记住你正在跟定点跳伞的世界冠军庞贝·加图索说话!”
这男人生得一副好皮囊,金色的长发,海蓝色的双瞳,高挺的鼻梁,蓄着颇有男人味的微须,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戴着一付无框眼镜,领口风骚地大开显露出形状完美的胸肌……这是足以令许多女性垂涎的美色,因此尽管他是个连副校长都自愧不如都绝世大渣男,也还是有很多名媛以得到他的青睐为荣。
“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还在玩赛马么?”昂热皱眉,“什么时候定点跳伞又成了你的拿手项目了?”
“跟我一起赛马的那位西班牙公主摔断了腿,继续跟断腿女人一起骑马让我觉得有点伤感。还是定点跳伞这种年轻人的运动适合我,你知道吗?年轻女孩更喜欢玩定点跳伞的男人。”庞贝踩着座椅走了下来,背后还拖着降落伞。
庞贝打完了招呼,转身去昂热的茶柜当中摸索,拿出了昂热珍藏的“正山小种”,昂热眉头抽了抽,对这种乱翻别人收藏的行为不太认可,但庞贝不一样,这位加图索家的当代家主向来信奉金钱开道,他喝了昂热的正山小种,就会回敬比正山小种价值胜过百倍的礼物。
“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庞贝把泡好的红茶端到昂热面前。
“十年?你这个老东西为什么不老呢?”昂热抿了一小口醇厚的红茶,说。
“像我这样的花花公子,每天就是玩玩女人,开开游艇,参加巴黎时装周,陪超模去瑞士滑雪,当然永葆青春啦。”庞贝抽出一根雪茄在鞋面上敲打,好让烟丝更紧实一些,“我烟都抽得很少了,养生嘛。”
“你这次是作为加图索家的代表来?”
“对啊,儿子都失踪了,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不着急?所以就亲自出马了。”
“你这样的人还会关心儿子?”昂热讥笑,“你甚至从来没有参加过他的家长会?恺撒上次跟我提起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来着,‘种马老爹’?大概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