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陛下圣喻!”
姜诚低着头接过圣旨,哪怕再怎样控制,脸色都不太好看。
陈山河见状,得了便宜还卖乖。
“姜将军,假如镇州的难民多,你大可以再另造一份兵册,多囤些兵马,充入京机营之中,也好让陛下能够有更多的实力与西楚谈判。”
“陈将军言之有理。”
张承乾正愁找不到正当的理由宣布“料民”与“征兵”一事。
陈山河的话恰好可以补充。
“姜将军,等你平定完镇州的乱民,记得要准确传达朕的旨意!”
刚下达的圣旨再收上来,重新添一笔太麻烦,也显得他朝令夕改似的。
张承乾眼见姜诚反应不假,该生气的时候生气,该接旨的时候接旨。
特别是没带自己的兵马返回镇州,自然不会再有任何的疑心。
“请陛下放心!”
姜诚在心里补充着我一定会办好“料民”与“征兵”一事。
“陛下,不如给金陵也传一道旨意?”
姜诚也不知怎地,突然灵光一闪。
“宋大人不是正在查太子殿下是否有谋反之心,若他服从这道圣旨,将新兵送来嘉州,便是无异心,反之……”
此话一出。
张承乾顿时双眼放光,鼓掌相赞。
“妙!此计甚妙!”
此计?
甚妙?
姜诚试探出了皇帝的真心,也不再理会给宋大人的圣旨上所书是何,接过手里可能会染指上万性命的圣旨,脚步沉重地离开了行宫。
出得宫门,幕僚正在旁边焦急地等候。
当看到姜诚手托一卷圣旨走出时,便知此事成了。
但幕僚十分不解。
“将军,您都要去镇州平民乱了,陛下为何此时给你下旨?”
幕僚的话引起了看守行宫宫门的两个侍卫的注意。
他们正是出身自镇州,此时听到镇州的消息,难免关心一下。
姜诚叹息一声,有气无力地解释。
“正是因为我要去镇州了,陛下才下旨,让我平定民乱后,料民、征兵两万,将转移给京机营的两万兵马的窟窿填上。”
持枪看守宫门的两个侍卫听到这番话,握枪的手青筋暴起,呼吸都沉重了许多。
作为姜家的幕僚,姜从更是丝毫不隐藏自己的心思,脱口而出。
“前朝分裂,就因天子料民于晋,引起权贵与诸侯不满,继而天下大乱,四分五裂,天子不存,哪国料民都是慎之又慎,陛下今日怎么……”
疯了吗?!
“陛下说,要增兵,增加与西楚谈判的筹码,陛下圣意,岂是你我可以揣测的。”
姜诚看了一眼门口两个侍卫的异样。
“我记得,你们二人是出生于镇州的?”
“姜将军好记性。”
其中一个侍卫沉吟着开口。
“将军为何不劝一劝陛下?”
镇州如今情形如何,他们道听途说也能得知。
专门去镇州料民征兵,可见陛下是故意针对。
身为镇州人,就算不敢言,心中也是有怨气在的!
“辛苦了。”
姜诚没有接这个话茬,翻身上马,便朝军营而去。
“唉!”
幕僚望着新刷的红艳艳的宫墙,只觉得这华丽之下,暗藏着不知即将破败不堪的内里。
或许都不需要别人去推,有朝一日,便会从内里、破烂。
……
殿前。
张承乾等到姜诚走后,抬腿便虚踹了陈山河一脚。
“一惊一乍的,朕还以为那姜诚造反了,你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这姜家根基可比你陈家深厚,又是军中的支柱,你想成为大将军还得跟姜诚有得学,你把他得罪了算怎么回事?!”
“姐夫,这不是那姜诚欺负人,你又没和我说他有调兵之权,我还以为他糊弄我呢,再说了,我这不也帮姐夫多弄来三万五的兵马?”
张承乾听到陈山河的话,先是一怔,接着对着行宫总管结结实实地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