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临轻描淡写的话,却让赵旦频频皱眉。
“君临小子,你……你都是一个快要当南越君主的人了,以后可不敢乱讲,要懂得御臣御民之道,以防臣子变节,民心背向。”
张君临知道。
身为南越君主,要御臣御民,确实要防臣子变节,更迭皇权。
可是。
他的野心,南越装不下。
只靠那“御”的手段,而非同舟并济,迟早会让南越变成像如今一样割裂,最后沦为一盘散沙。
等到收拾完狗皇帝,他就要让南越国成为一方霸主国。
这样的话,自然没办法和邻国北齐的赵叔父提前打招呼。
交情归交情,邦交归邦交。
“赵叔父的话我记下了,只是用人不疑,此时再防备也晚了。”
赵旦见张君临如此执拗,也不好再劝。
反正石磊万一哪天变节了,也危害不到君临小子的性命。
陛下只要君临小子太平无事便好,至于南越国……也只是为了制衡西楚,为两国之间留下一块缓冲地,顺手帮助罢了。
呆在金陵这段时日,赵旦甚至时刻在想。
若按照君临小子这个发展势头来看,难免有朝一日,会跻身霸主之国。
陛下一定是主张联手南越,共夺天下再定胜负的。
可北齐国的皇族和权贵怎么想,可就不好说了。
“君临小子,我这就去给陛下写封信,八百里加急送过去。”
“多谢赵叔父,也不急于这一时,先吃饭再说。”
举兵一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只要北齐国透露出有这个动作,西楚边境知晓就行。
反正北齐戍边的兵马没去别的国家打仗,随时都能借调。
他借的并非兵马,而是国势!
“哈哈,君临小子,看来你对这一仗很有信心,那我就在此恭祝你旗开得胜,归来时,能够改一声称呼。”
“那赵叔父可能还得再等一等了。”
张君临玩味一笑。
赵旦挑了挑眉,琢磨了一下其间的意味,便懂得,君临小子是要搞名正言顺那一套。
也是。
假如不是为了名正言顺,君临小子自己杀去嘉州,抓了张承乾,凭借他的武力登上皇位,南越国也无人胆敢不服。
可还有西楚国在旁边虎视眈眈。
一步踏错,让人抓住把柄介入南越国事的话,就算西楚拿不下整个南越,可派兵数万把南越拖垮,对君临小子来说也是一个大忌讳。
“听说西楚七皇子芈能已到嘉州,他会不会?”
“据说芈能抵达嘉州后就去了盐场,根本没与皇帝碰面。”
张君临分析着。
“可能是西楚国想介入南越国事,让皇帝达成的条件太苛刻,故意晾着皇帝。”
这样更好,倒给了老八施展的机会。
闲言不再语。
张君临话锋一转,耳提面命告诉梁胜蓝要守稳滁县。
“滁县是门户,镇州也是门户,我们守住这两地,长姐在金陵便能稳住,梁师兄,这次,还要仰仗你们梁家!”
“请殿下放心!”
梁胜蓝站起来拱手一拜。
入世多日,他已熟悉了这里的规矩。
接着,他又对着大公主抱拳一拜。
“也请公主放心,我在滁县在!我亡……”
“呸!”
向来端庄大方的张君缘,突然轻啐一声。
“上战场前可不兴说这种话,我与皇弟知道你的决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