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大夫也想这么做。
可上头有令,必须抓住南越的错处,再趁着秋将军前来助阵的士气,配合秋将军,一鼓作气拿下金陵。
再分兵前往嘉州与镇州交界处,平定太子张君临的谋反行为。
“虐待俘虏这一点不成立也没关系,反正成王败寇,等我们重获自由赢下这一城,什么罪名都能往南越太子的身上推。”
荀大夫的话让李传田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
有秋将军出手,南越太子这次必死无疑。
作为西楚国人来说,这个结果他应当乐见其成,可作为跟随了南越太子数日,亲眼看到南越太子安抚百姓、强大南越的那些所作所为,他不免觉得可惜。
“李校尉,雷实已然叛国,此次行动没有他的配合,难度和危险都是相当大的,我思前想后,还是将你推荐给陛下,由你牵头带领大家反抗金陵看守,你准备好了吗?”
荀大夫又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瘦肉粥。
末了还贪婪地舔了舔嘴角的肉末。
南越对待矿工的伙食比西楚军队的还要好,全都仰仗于南越的鱼米之乡,又有了张君临圈农林养殖之举,这南越的国力是蒸蒸日上。
好在。
张君临所做的一切,很快就要沦为西楚的嫁衣。
想到往后西楚的普通士兵甚至百姓们全部吃着南越上供的粮食与肉食,荀大夫心中一阵畅快。
等到那时,他这个立下大功的细作便能光宗耀祖,定会被陛下封侯,荣升为权贵。
从此就不必再隐姓埋名,过着提心吊胆,时刻担心被人发现真实身份的日子了。
“陛下下的令,我怎敢不从。”
李传田欣赏南越太子不假。
但他是一个西楚人。
在国家利益面前,越是欣赏的敌人就越要用最残酷的手段除掉。
“对了,陛下有没有说过如何处置雷实?”
比起南越太子,李传田更关心这个问题。
荀大夫眉头紧皱,仔细地打量着李传田的脸庞,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你不会是想替雷实求情吧?”
是。
但荀大夫这么问了,李传田自然不会傻乎乎地这么回答。
“我只是想借这件事,提醒那些不肯响应我们的人。”
西楚的战俘之中,除了有家世要脸面的名门望族子弟外,也有许多无牵无挂的将士。
这一部分人,极不受控。
彼时在战场上有强大的将领指挥与压制还看不出什么来,可如今在南越呆了这么久,许多无牵无挂的战俘,在听说石磊背叛了西楚之后,甚至不顾其他战友的死活要私自离开。
虽说都失败了,但这也警示了李传田。
不是谁都像他们一般忠君爱国的。
连石磊都能叛国,更何必那群不受控制的人。
“不肯响应那便不用理会,你把这个消息先传达给信得过的人,按照时间来算,秋将军明日才会抵达金陵……”
荀大夫的话还没说完,看到药童摔碎了碗,知道又有新的消息传来,连忙朝着李传田使了个眼色,便朝着洞外走去。
在荀大夫走后。
孙耕读与杨开等人,捧着饭碗,笑吟吟地凑上前来。
“传田,今日你居然打磨了两对石磨,够厉害的,你有这手艺,改行去当石磨大师都行了,教教我们呗。”
孙耕读故意大声解释着凑堆的原因。
守在洞口的南越士兵只是扫了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
李传田见状,暗叹一声。
南越士兵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即将遭遇灭顶之灾。
“传田,荀大夫和你聊了这么久,到底在聊什么?”
孙耕读为防止南越士兵故作不知特意监听,使用着乡音与李传田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