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浅的道理,张君继自然不会不懂。
可他总是心里难安,感觉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似的。
特别是脖子不断冒着凉气,更是让他联想到了一刀割掉一颗人头的长镰刀。
张君继用力地搓了搓脖颈,直到皮都搓红了冒着热气这才停手。
他看了一眼淡定自若的母后,暗中不禁赞叹一声还是母后经历的风浪大、见识多,比他沉得住气。
等到他登基,一定让母后垂帘听政,和他一起打理南越的国事。
张君继这么想着,心里松快了许多,来回走动得也累了,找了把椅子,屁股刚贴到上面,外面冲进来一人大喊起来。
“娘娘!殿下!大事不好了!国舅爷和大公子被杀了!”
张君继吓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惊悚地看向座上的母后。
秋雁来一死,有肖朔撑腰,张君临想要登顶皇位的野心已是毫不掩饰。
杀了舅舅和表兄,接下来就要铲除整个陈氏一族了!
“好你个张君临,竟敢抗旨不遵!”
陈皇后心痛不已。
那可是她的亲弟弟与亲侄子。
可想到如此一来就让皇帝有了抓住张君临错处的机会,她紧紧地捂住心口处,深吸一口气,压下满心的伤痛,对着赶来的陈家仆人催问“京机营将士何在?”
“他、他们……反了!”
陈家仆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蹦出一句话。
反了?
还没等张君继反应过来,却见母后拎起裙摆冲出大堂,朝着后院的方向冲去。
“娘娘……娘娘现在该怎么办?”
陈家仆人连忙跟着。
可是陈皇后走得飞快,嫌弃裙摆挡路都给撕了,眨眼间便消失在眼前,陈家仆人只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地抓住了张君继的袖子。
“殿下……是姜诚……姜诚原来的那些镇州守军,全部是太子埋伏在京机营的帮手,不光他们反了,连京机营的那些人也跟着一起反了!”
什么?!
张君继想到那些对舅舅的话言听计从的镇州守军,顿时头皮发麻。
那两万五千士兵当初抢到手里时,舅舅还曾意气风发地宣布,以后他就是南越的大将军。
等到姜诚回到盐城,他手中拥有五万大军,是南越全部兵力的半路,这个大将军确实是非舅舅莫属。
谁能想到。
早在那个时候,张君临便下了这么大一盘棋!
“我要去向父皇要虎符,调动新兵和海防边防去剿灭那些叛军!”
张君继一想到张君临手底下拥有五万兵力,再加上坐守镇州与金陵,心里嫉妒得要命。
他也不求能够打得赢张君临的大军,能够打残一些,等到他与张君临分国而治便少了一分阻碍。
而这些事,必须趁着父皇还没允许张君临入主盐城时办妥才行!
“殿下……不行……那些新兵……那些新兵也反了!”
陈家仆人老泪纵横,颤抖的手指指着墙外。
“宋家两兄弟已经领着太子的亲笔书信,前来护驾了!”
“护驾?!张君临那小子是想趁乱要了父皇的命吧!”
张君继一直萦绕在脖子周围的那股寒凉之气再次冒了出来,他用力地搓了搓,搓破了一层皮也浑然不在意,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绞尽脑汁考虑眼下破解之法上。
姜诚的五万兵马加上宋勤的四万大军。
眼下父皇手里也只剩下海防与边防不足四万兵马能够指挥。
根本不是张君临的对手!
根本没有什么破解之法!
“张君临呢?他冲进盐城没有?”
“殿下,太子说陛下让他监国只负责金陵与镇州之地,没有皇令他不会进盐城的,所以现在整个盐城的权贵商绅还有百姓们,全部往府衙来了,他们要向陛下请愿,请陛下让太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