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震顿了顿,“两位都知道我太太的情况吧。”
外面怎么传的,乔震清楚的很。
“这事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乔震素来磊落,也从不因为他太太的病而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
何况面前的两人,他觉得十分的投缘,反倒更像是道家常,“我和我太太相识在温哥华,她是一名十分出色的舞蹈艺术家,在全世界巡演,只要她往舞台上一站,绝对就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不疾不徐的言语间,是无尽的骄傲。
莫锴接上,“我看过您太太的演出,我母亲是阮瑾书老师的忠实舞迷,家中还珍藏着很多阮老师当年的舞蹈影像资料。”
“是吗?我太太知道了一定很高兴。”倏地有些遗憾,“可惜,她现在不跳了。”
莫锴和乔安只知她的太太精神状态时好时坏,坊间也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传闻,至于具体因为什么,不过是道听途说,没有人真正清楚。
但乔震今天丝毫没当莫锴和乔安是外人,居然主动提起了这段。
“我有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和乔小姐也算颇有渊源,她也叫…乔安。”
听者皆是一愣。
乔安在这一刻倏地意识到,为什么自第一面的时候,乔震就对自己就格外的关照。
原来是基于这份奇妙的缘分。
乔震继续着他的话,只是神色从最初的松快变得有些凝重,“乔安是我和太太的第一个孩子。我到现在都记得她初降世间那一刻,带给我们的震撼。可惜我们的乔安,走得太早,都没来得及仔细看过这个世界。”
人世间最沉重的话题,莫过于谈论死亡。
而这世间,最公平的又是生老病死。
再有滔天的权势,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
莫锴和乔安此刻是乔震最忠实的倾听者。
“她自出生的时候身体就不好,但我们当时想,只要悉心照料,总规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是她的身体依旧每况日下。医生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可是普天之下,又有哪个做父母的会舍得放弃自己的孩子。”
乔安闻言眼睑不由微颤。
并非全天下的父母都是无条件珍视爱护自己孩子的。
乔安心中低喃,把落寞情绪压在心底,双手不自觉藏于身前。
忽地,一股暖意倏然而至,似一股暖流窜遍全身。
乔安的手被一个大掌覆住,掌心温暖有力,偏头看一眼这只手的主人
莫锴专心听对桌的乔董说话,压根没在看她。
可是,他的注意力又好似一直放在她的身上。
否则怎么会知道她此刻的情绪,给与的安慰这么适时。
对莫锴来说,他根本不用时时刻刻看着乔安,就可以感知到她微妙的情绪变化。
天下人不知,但莫锴知,乔安不堪回首的童年和不愿提及的父母。
心中自是多了一份怜惜,不由握住了她的手,果然,如他料想的一样,冰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