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你的四师兄周林。」杜恒轻轻颔首，轻叹道，「原本他才应该是第一个把《仙武法》修炼到引气境的，可惜他自己放弃了。」

「为什么要放弃？」方越疑惑不解道，「这可是师尊传授的功夫。」

在他的认知里，自己的师尊虚静真人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强大存在，这样的强者传授的功夫，自己只需要坚持修炼下去，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

因此，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放弃杜恒传授的修炼方法。

「你在外门，周围缺少对比。」杜恒轻轻摇头，微笑道，「他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师兄师弟达到更高的境界，将自己远远甩在身后，想要坚持下去的话，更加困难。」

「弟子还是不太懂。」方越摇了摇头道，「别人达到更高的境界是别人的事情，为什么要因为这个来改变自己的想法？

「在外门的时候，也经常有师兄因为拳脚打的好，被内门的师兄们提拔，或是直

接升入内门，还有被真传师兄带在身边指导的，弟子也没有因为这个去锻炼拳脚功夫。」

「还是不同的。」杜恒微笑道，「这与你年纪小，感触不深也有关系，等再过两年，等你堪比玄关境的时候，就下山去传播《仙武法》吧，也多见一见人间事。」

「弟子遵命。」方越恭敬行礼道。

方越离开之后，杜恒盘坐在蒲团上，心里轻叹道：「看来这《仙武法》并不需要一个核心的第一人，也没有必要对此进行培养。」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想着培养出一个修炼《仙武法》的标杆弟子，以此来作为榜样，加快《仙武法》的传播速度。

最开始他选的是周林，可周林放弃。

接下来方越自己脱颖而出，他又想要让方越担起这个担子。

可从刚刚的考察中，杜恒发现了一个问题。

方越对周林有一种成功者俯视失败者的心态，天然带着一份看不起的态度。

这固然符合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心性，但在杜恒看来同样也是不合格的心态。

虽然他还是让方越下山之后多见一见人间事，但实际上已经放弃了培养一个弟子作为《仙武法》核心的念头。

毕竟，连续两个人选都不太合适，这让杜恒发现自己并不怎么适合针对性地收徒。

而是更适合在暗中布置，进行广撒网式的地毯式传播。

反正只要修炼《仙武法》的人足够多，自己就能凝结「一炁祖」的道种。

其他的顺其自然就好。

延光十四年。

此时距离方越突破到引气境已经过去了两年时间，天下间达到这个境界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已经出现了初窥十方境的天纵奇才。

这让方越显得不再那样突出了。

在过去的这两年里，《仙武法》的名声也渐渐传播开来，越来越多的人得知，纯阳观的虚静真人居然创造出了一种新的修炼方法。

相比起武道十二关，这种《仙武法》修炼起来更快，更强。

而且还只有三个大境界！

更为重要的是虚静真人居然并未将此法作为纯阳观的独门秘传，而是将此法无偿地向天下各处散播，任何人都可以进行修炼。

于是，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仙武法》的另外一个好处，这种修炼方式几乎不要求资质，只要能坚持下去，迟早都能踏入到引气境！

一时间《仙武法》风靡天下！

而在金霞山参合峰上，杜恒盘膝而坐，双目微阖，观察着自己脑海中的那棵传道宝树，一颗金灿灿的「道果」刚刚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