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千九百七十六年,那一年的深秋,军区文工团舞蹈演员杜娟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个深秋,某一天的中午,杜娟收到了两封男性来信,这两个男性她都认识,而且说来还相当的熟悉。
第一封是文工团白扬干事来的,他在信里这么写道:
杜娟:你好!
不知道晚上有没有时间,我在排练厅等你,有话对你说。
此致
敬礼!
白扬即日
另一封是军区文体干事林斌写来的,他在信里这么写道:
杜娟:
我这里有两张文化宫的电影票,是你最爱看的话剧《春雷》。如有时间,在你们东院的西门口等你,时间是六点三十分。
此致
敬礼!
林斌即日
杜娟在这天中午一下子就收到了两封男性来信,她觉得自己要发生大事了。这两封信她是拿到厕所里看的,只有厕所里才不被人打扰,没人看到她脸红心跳的样子。看完这两封信,她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蹲在厕所里。在这期间,同宿舍的大梅到隔壁的厕所里去过一次,她知道杜娟就蹲在一旁。大梅完事之后,敲了敲挡板道:“杜娟,怎么还拖拖拉拉的,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老朋友’来了?”
杜娟含糊其辞地应了一声,大梅走了,杜娟仍蹲在那里。她要一个人好好地想一想,这究竟是怎么了?
杜娟二十一岁了,到部队已经九个年头了,她是十二岁那年被部队特招来的文艺兵。那时,她在老家那座城市里的文化宫学舞蹈,说是学舞蹈,无非是练一些基本功,弯腰、劈腿、把杆等等。那年,军区文工团到各地去选舞蹈学员,他们一下子就看上了她,还有大梅。那时,能到部队当兵,尤其是女兵,没门没路子的连想都别想。因为部队招的是文艺兵,还是要考虑特长的,于是杜娟便成了一名文艺兵。接下来,杜娟就开始了部队的学员生活,这种生活一直持续了五年。五年不算长,也不算短,杜娟终于合格毕业了,现在成了一名排级职务的舞蹈演员。她感到生活既幸福又美好。
她现在已经是干部身份的舞蹈演员了,也就是说,不管她以后跳好跳坏,能不能吃跳舞这碗饭,她都是一名部队干部。也就是说,她进了保险箱,不管以后在部队还是在地方,她都是一名干部。干部和一般的群众比,天上地下,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