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州,河南以西,和西北被一个潼关阻隔。
此地自古贫瘠,明末的时候饱受战乱,后来又被入关的清军洗劫,至今元气还没恢复。
好在近一年来,夏国降低赋税,百姓刚看到一些希望,如今又要打仗,而且还是十万大军,百姓都很怕,却不敢帮夏军守城,怕清军入城后,报复他们。
夏军也逼迫,毕竟他们的军令是,不许扰民。
城内城外,炮火轰鸣,杀声震天,城池被数不清的大片军队团团围着,四面攻打,高高的城墙上到处都爬满了人。
城上,火枪、滚木石头、纷纷砸落,不断有人从半空掉下来;最不忍直视的是,城上时不时倒油下来,沾火就着,那些身上烧起来的士兵在城墙下面拼命乱滚,起火的衣甲一时半会脱不掉惨不忍睹。
但城下的清军还是前赴后继,不断有人死伤,战场看上去,异常惨烈。
陕州本来只有两万大军驻扎,而清军这次派出了十万八旗主力,而且领兵的还是康熙的叔叔康亲王,这位皇亲国戚出马,目的就是一鼓作气,收服京城,恢复大清江山。
可自从他们正月二十三出潼关,二十五开始攻城,已经整整打了十天,死伤过万,可这座不大的城依然屹立不倒。
康亲王骑在马上,听着抬下来的伤兵的惨叫和震耳欲聋的炮声,虽然之前击退了六次夏军的援兵,但拿不下这座城,让他有些想不通。
“当年我大清精兵所向披靡,如今竟然一座小城都打不进去?”
十万大军,还有近十五万战马、五万民夫,人吃马喂,不算军饷,每日消耗都超过十万两白银。
一个多月前,吴三桂为了和清廷结盟,共同对付夏国,送来一百万银子,可就这一场毫无进展的大战,就将那些白银消耗一空。
如果不拿下几座城池,掠夺几处府库,那这次出兵就亏死了,回去都没法给康熙交代。
康亲王难,其实城里更难。
驻守陕州的将领,是神龙教第一届比武大会前十之一的唐光英,现在许雪亭麾下的将军,比总兵还要高一级。
十多天来,他虽然坚守城池不失,可清军没日没夜的攻城,两万人马也损失了四千多。
如今城市四面被围,城中粮草本来就不多,援兵又被击退,现在士兵每天的只能喝两顿稀的,连干的都吃不上。
即便这样,粮草也最多再能维持两三日。
幸运的是,陕州是进攻西北的第一线,城中倒是弹药充足,不过这些东西又不能吃。
“也不知道陛下和许将军什么时候再派援军来,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真要突围,撤回洛阳。”
唐光英武功不错,忧心忡忡,他真的不想撤,如果陕州丢了,清军肯定会携大胜之威,一路袭击洛阳,一路攻打南阳,到时候整个河南能不能保得住真就不一定。
“将军,您已经两天没怎么睡了,回去休息一会吧。”一个亲兵看唐光英一脸愁容,眼里尽是血丝,眼窝都陷了进去,过来劝道。
“睡不着啊。”
唐光英先摇了摇头,道“你去给本将军弄点吃的。”
反正清军的攻城已经常态化,有两个总兵在,他一夜未睡,打算回去吃点东西,再看能不能小睡一会。
在城上巡视了一圈,才下了城头,刚到自己所住的大帐附近,忽然他闻到一股肉香飘来。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肉?”
唐光英一怒,他知道军粮早都不足,现在哪里还有肉吃?难道是下属从百姓家里抢的?
另外一名亲兵忙去了解情况,过了一会才回来,支支吾吾地道“将军,是姚庞从一个农家偷了一只鸡……”
“混账东西!我大夏有军令,不许拿百姓的财物,他竟然敢偷鸡?给我拿下他,斩首示众!”
唐光英明白,这虽然只是一只鸡,但要是开了头,说不定饿极了的士兵,可能都会学样,到那时百姓肯定遭殃,只有严惩这个亲兵,才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那亲兵忙道“是姚庞看将军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他心疼将军,才……才去偷鸡,这鸡是给将军准备的。”